国主一通翻译,多速竟然不露声色,刚才威胁国主的蛮横霸道样子完全不见了,弯腰伏身道:“罪子知错了!”
他不说罪臣,却有一层深意。对天都是子民;而为臣,神却是无权干预北燕朝政的。他认错的是威胁国主,却不是争夺权力。
国主一看有帮手来了,立时有了底气,急忙从搭着大虎皮的宝座上站起,弯腰手放到胸前给孟聪明行礼:“神,罪子知罪。罪孽深重。为恕己罪,请神上座。”
孟聪明微微一笑,心说这儿还有捧哏的。
多速是半信半疑,满脸怀疑,却不敢造次。
乌普不信鬼神,却得罪不起太后和多速。
而太后伏在地上,因为害怕浑身颤抖不止。
其实她未必比那三个更信,但半信半疑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太后大概天生有恐惧症和强迫症,一想到神灵要降罪,自己死后要下地府被下油锅炸再千刀万剐就吓得都没形了。
乌普只好去搀扶太后。
却不想多速微微一弯腰:“神,在下是听信小人馋言,对神不敬,请神将暮雪花王交于多速,多速用鲜血浇灌,以涤罪责。”
孟聪明还没说话,太后听了多速的话,呕的一声晕过去了,乌普大惊:“太后!”
因为虽然她害怕,但她可不想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
殿内还都没有侍从和宫女,国主和多速又都是男人,虽然北燕不讲男女授受不亲那套,但也不能连拉带扛,只好乌普一个人上去搀起姑姑,忙忙唤道:“太后!姑姑!你怎么了?没事的,现在安全了!”
孟聪明将高执着的暮雪花放下来,他明白多速的诡诈。
他放点血,浇了花,洗了罪,便无人敢再指摘他,还能树立形象。
孟聪明微一摇头,声音不大却凛凛的:“心中有孽,暮雪花王也救不了你的,右相。”
多速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他对神还是怕的。
乌普跳起来道:“如何便心中有孽?神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北燕政事,有太后在,有右相在,国主安然无恙,你凭什么管?”
孟聪明将花王放下,且不理乌普,只淡淡道:“右相,这是你心心念念的暮雪花王,拿去吧。或可涤荡一下右相的心灵。”
多速只好恭敬接过。
他确实死了心,孟聪明敢把花王给他,这花王就必是真的。但是真是假,也看拿在谁手里。在他手里,却是无用。
孟聪明这才转向乌普:“乌普大人,神不问政事,但神灵给神托梦,说国主有难,你怎么解释?你想对抗神灵么?”
他停了一下,果然看到乌普心虚的表情。
“上天洞悉凡间。落花殿被围,所有气息全部被封锁在殿内,敢问国主需要这样做么?”
乌普哑了。
毕竟他是强制国主留在殿内,而不是正常的请求陛见。当时的横蛮情景,只差没杀死国主了。
孟聪明微微笑道:“诸位北燕的尊贵人物在殿内,有没有想过如何处理国主?”
乌普哼了一声:“我等与国主政见不同,和国主商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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