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除了沾上泥土,半点也没坏。
她呆立在那里,捡起荷包,一发狠想扔到湖中,却又不舍得。
她痴痴地看着荷包上的比心花,沾了些泥土,却犹自鲜艳。她犹豫半天,将荷包扔在一棵大树下面,哭着走了。
孟聪明很忙啊,在北燕逗留的时间有限,那么多的任务,那么多的意外。他出了宫门,来不及带叫上那个牛五,便从皇宫守卫手里接过缰绳,飞身上了马。
他现在经常故意做点这种动作,逆着自己的脉息用力,幻想着突然那处阻碍就畅通了。
瞧笑天哎哎两声,看到孟聪明只给他留下一缕烟尘,知道这小子又有紧要的事情要做。便悻悻道:“什么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连个招呼都不打!”
孟聪明的动作并没有让他有刺痛或钝痛的感觉,也就是说没有刺激出痛楚。但即便不痛,那个地方他自己都感到是堵着的。
这不能不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但事情还要照样去做。
“我入那个组织,时间并不久。在我逃到北燕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让我执行过任何任务。”
孟聪明一愣:“那你为什么要逃来北燕?”
韩杰脸色越发阴暗了:“其实说完全没有任务,也不对。是没有执行过杀人的任务。”
孟聪明道:“你为何要和我强调这一点呢?如果没有让你执行过杀人的任务,你应该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会被我称为杀手团,也要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有杀人的任务。”
“不,”韩杰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很费力地说出这个字。
“我们每个人,互相都不认识。但我的首领会临时调我和其他人配合,都是临时的命令,都蒙着面,配合完成任务之后彼此也完全不认识。我自小受训,和其他杀手也都是互相看不到的,但其实就在一个地方,只不过是隔开了,始终是被师父一对一的训练。师父教别人的时候,我就自己练。大家心里都清楚,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是要合作,去干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孟聪明道:“这件可怕的事情,却不是去杀人?”
韩杰沉声道:“是的,不仅教我们武功。我之所以知道有杀人的任务,是我十几年就被训练一件事,就是杀人--如何快速干净迅雷不及掩耳地杀掉一个人。所以,虽然我没有来得及执行杀人的任务,却很清楚我就是杀人团的一个杀手。”
孟聪明道:“你为他们执行了几件任务?”
韩杰的脸上浮现出恐惧:“一件也没有。我在第一项任务中,就犯下大错。如果留下,就是被清理,尸首无存,我只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到北燕。”
孟聪明道:“杀手团的师父和首领,是一个人吗?”
韩杰点点头。
孟聪明又道:“是谁?”
韩杰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虽然我已经来到北燕,也许永远不再和他们有瓜葛,但我仍然不能说。”
孟聪明道:“你确定你会永远安然在北燕生活,再也不和国朝发生关系吗?”
韩杰的瞳孔突然凝聚,眼中闪现一抹亮光,却随即黯淡下来:“我现在是逃亡,不能再回想在国朝那种不见天日的生活。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