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边境的军事要隘拥有独踞的武装力量,自然也非常人。”
孟聪明心里叹了一口气:柯伯父确实不是一般人,但他的布控范围,却仍然只在蓟州。之前尚有父亲在京城支持,成王在河东呼应。而现在,父亲莫名去世,朝中已无有力联盟,而河东成王无才少德又胸无大志,似乎柯伯父渐有孤掌难鸣之势,掌控国朝全局,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和成王的联盟出现问题,北燕再有异动,蓟州必将正面与以韦都为代表的国朝正规军血战,而腹背裸露给北燕的危险。
肖纵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宅院,除了前面商铺看守铺子并且正陷入熟睡的伙计,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暂时忘记了害怕,脑子竟然转向蓟州面临的形势。
河东的情况,却没有柯伯父得力的人前去探查,无从了解成王的真正想法。
这是柯搏虎心中的一个承诺,成王与他是联盟的一方,他必须信任他,不能做出这种刺探情报的事情。
表面上,成王只是畏惧皇上和韦都。当初父亲和柯搏虎不约而同选中成王,不可能完全没有道理。即便到了今天,柯搏虎对成王有了一些不满,却仍然要扶植他。柯搏虎并非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从何情何理来讲,他也不可能去和一个昏愦的人结成盟友。
远处传来打梆子的声音。
在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恐怖。
孟聪明躺在空旷的大床之上,灯一熄,整个院子黑如墨漆,伸手不见五指。
他大瞪着眼睛盯着房顶。
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会儿要是有个人砸漏屋顶掉下来该多好呀。
他想着,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前孟聪明的忧国忧民,到梦里就成了儿女情长。
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里向前飘呀飘。
他在后边追。
越墙而走的没脸人,和飘着的女孩交相出现在他眼前。
他想跑快,腿却总是发软,没脸人渐渐隐去,女孩真真切切就在他眼前,身上的暗红飘带在夜色中飘起,扬起一条暗红的霞光。
她的黑发在夜空中飞洒,虽然没有灯,他却分明看得到她飘扬的长发。
他急了,更使劲地迈腿追她,手臂也伸出用力地向前够。
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他觉得,再一使劲,他的手就够到她的肩膀的时候,
她突然猛一回头。
一个面目狰狞可怕的骷髅!
孟聪明啊地大叫起来。
同时却听到屋顶垮塌的巨响。
那原本应该十分结实的灰砖屋顶,竟然碎成大大小小的砖块砸在他身上,碎砖飞溅得哪都是。
不仅由此,一个人重重地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