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某种好感的时候,他说话的方式也就失了条理,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两千三百年了,两千三百年以来,这是第一次,北冥路鲲离开北海之滨。他走在碧丘的身后,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仿佛他真的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女真守夜的森林外警掳了去,作她们怀里的男宠。
青白突然停步伸臂,握着长剑的手挡住碧丘的身子,路鲲看得痴迷一脚踩在碧丘脚后,脑袋也磕在碧丘后脑勺,两人咣当一下倒在地上,因为紧张,路鲲死死抱住了碧丘的胳膊。
“你这个丑流氓,臭死鱼,还不快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碧丘。”
等他俩站起时,却发现青白一眼严肃看着眼前薄雾缥缈的树林。
两只恶狼正在撕扯一具婴儿的尸体,秃鹰落于树杈,等待最后的残羹剩肉。
北冥路鲲托腮闭眼摇头,也许是不久前挖了鱼鳞,见了这种同样的场面,引起了他心中不适。
碧丘轻戳一下路鲲的胳膊“喂,你没事吧?”
路鲲摇头挤眼,露出几滴汗珠:“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碧丘,你先扶路鲲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前面看看。”青白将长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准备时刻抽剑。
树林的雾气不是很大,但那种让眼前视线时隐时现的感觉更增加了这里的诡异感,若是胆小之人步入这里,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哇,哇,哇……”一声婴儿的哭声传来,青白迅速转身,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抽出青白剑,伸臂向前,利剑簌一下冲进迷雾,紧接着青白也跑了过去,迷雾散处,利剑插于一棵树上,树下一男婴身体还带着刚从娘胎出来时的血丝,头与身子已经断成两截,伤口断裂处冒着热气,婴儿身下是一滩绯红的鲜血。
碧丘和路鲲赶了过来:“青白。”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靠背围成一圈警觉起来。
路鲲眼睛所及处草木晃动:“这边……”
青白放出利剑,三人跑进草丛,只见一头戴花环的男子趴在杂草中,碧丘伸手到他脖颈处:“死去不久,体温还是热的。”
青白仔细看一眼男子头上的萨满花,翻身摸了摸他的腰间,果然找到一只银铃。
“萨满族,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路鲲抬头指了指插在树上的利剑:“青白,你们看。”
青白起身拔下树身上的利剑,取下坎掉的一块黑布:“酒盏,难道是……”
碧丘青白看出了黑布上的文案图腾,双双对视一眼:“难道剑颚蚁族的人也来了白水?”
路鲲指一下前方:“快看那边。”
当她们跑过去时,又是两具腰系银铃的萨满族男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