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才能解不周之风的毒,而且还要北冥孤鹏的锁情之泪,两种集聚仙力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才能解除此毒。”
“鲛女莫要说了,既然已经答应祭司帮她们找到破除疠风的解药,就没有反悔的道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难道大鱼心中还有其他所顾忌之事吗?”碧丘问道。
“实不相瞒,北冥孤鹏是我的胞弟,千年之前因忍受不了北海的荒凉孤寂,他冲出海面,耗尽自己的真元,吞食了整个北冥上空的青气,化为大鹏之鸟,乘着六月之风离开了北海。正是因为他的离开,让背叛天族的禺疆,对北海有了忌惮之心,也是我的弟弟孤鹏告诉禺疆可以击败我的方法。两千四百年前,你们阴阳族与逍遥山仙乐族大战之时,也是我与禺疆大战之时。战事失败之后,我只能逃亡北冥之海深处的禁域,那里连一条鱼影也看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疯长的水草。而禺疆统治北海之后,奴役鲛人,杀害北冥生灵,并与北冥孤鹏狼狈为奸,散播疠风。”
也许是想起了手足背叛的痛心过往,和幽居深海的孤独寂寞,北冥路鲲眼眶有些湿润了:“你们看,现在的北冥之海,黯淡无光,漆黑一片,九天的青气都被我的弟弟——北冥孤鹏吞食掉了。”
一位鲛人老媪拿着一片琼脂水草走到路鲲身边:“公子请服下吧,这是我刚遣族中鲛女从淼海拿回的紫贝天葵珍珠,可驱散您身上的寒气。”
紫贝天葵在老媪高高举起的琼脂水草叶上闪闪发光,路鲲接过珍珠:“谢谢婆婆。”
看着路鲲将紫贝天葵喂入口中,老媪点了点头:“公子可尝出了什么?可是当年的味道?”
北冥路鲲停住嚼食珍珠的唇齿,把嘴中的碎末导到口腔的一侧,停顿了半响,才问道:“婆婆这是何意?”
“哈哈哈,都是痴儿啊!你只知道当年你的弟弟北冥孤鹏吞食青气,化而为鸟,怒而飞,徙于南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婆婆认识孤鹏,你到底是谁?”
“请让老媪把话说完,我是谁并不重要……两千五百年前,你和鹏鸟都还是海里的一条小鲲鱼,我们鲛人族的公主泉客,可谓是心灵手巧啊,她不仅善于纺织,而且有着一副绝代九州的面容,就连九部天族众仙游历北海时穿的龙绡,都是出自她手。可就是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孩,最后却因情所困,给她和整个鲛人族都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灭顶之灾啊!有一次,由于贪玩,泉客出海数日,却忘了回淼海的行程,耽误了贡献给天族太子,也就是现在九部天帝的鲛人之泪和龙绡,鲛人之母大怒,将她关入淼海湖泊阁,命众藻看守。可她机灵过人,最后还是偷偷溜出了湖泊,去北冥之海看一条通身血红的小鲲鱼,而那个人,就是你和你的弟弟鹏。”
“婆婆,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当年北海大战,你脑部受重伤,皆因这场情事所起,所以你刻意地忘记了这段让你伤心的过往。可你的弟弟鹏,在你与禺疆展开大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泉客所爱之人是你,而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影子而已。”
“婆婆,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公主会同时喜欢上我们两个人,最后鹏却成了我的影子?”
“虽然你和鹏都出自一母两卵,但你的未来注定是一条大鱼,是以珍珠为食的鲲。而你的弟弟鹏也注定是一只大鸟,一只以九天青气为食的鹏。但小时候的你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很多时候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但你喜欢夜出,而鹏喜欢昼出,你们出海的时间从来不在同一时期,所以泉客才误以为你就是鹏,鹏就是你。直到后来,泉客和鹏决定私定终生的时候,才发现她日日为他所流血泪滴线成珠的信物并不在北冥鹏身上,事情由此败露。而恰好,回到北冥水宫的鹏看到了挂在你手腕上的珍珠,便对你起了嫉妒之心,一怒而飞,化身为鸟,徙于渊池,与南海芷云宫宫主氏血子划海而居,各自为政,互不往来。孤鹏吸食九天青气,使得北冥上空一片黑暗,禺疆带领部下入侵淼海,强取鲛人之油,以制长明灯,想照亮整个北海,鲛人之母宁死不屈,血溅长空,为了保护唯一具有不灭之光身油的泉客,淼海一族灵力稍好一些的鲛女都壮烈殉职,为公主逃亡海外劈开了一条血肉通道,整片海域都被鲛人的鲜血染红了。为了保存鲛人一脉不覆灭,我只能带着幼小的鲛女,入住北冥禺疆附宫。从此,整个九州最尊贵的鲛人一族,沦为了他人的奴隶,整天将自己的鲛珠挂于胸前,让整个北海之地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老媪用衣袖沾了沾眼角,少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往事,也让身旁其他小鲛女流下了眼泪,泪珠落地,化成珍珠,从石崖滚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