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妃韦氏穿着晨衣平和安静地坐在妆镜前,让宫婢替她梳着发髻,一脸漫不经心地问一旁的齐妈妈道:“可都打探清楚了?”
齐妈妈躬身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建宁王这两日都在西边的庄子里,不在王府。”
太子妃在铜镜中左右看着,细细打量着宫婢梳好的发髻,轻轻一笑:“好端端的,怎么回了那庄子上去了,难不成还怕这东宫里有人敢吃了他?”
齐妈妈低声回道:“只是前一日建宁王曾回过长安,却是……”
“却是什么?有什么说什么,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太子妃瞥了一眼齐妈妈,冷冷道。
齐妈妈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说道:“只是与建宁王一道回长安的还有那位苏娘子,建宁王送了她去了怀康坊,还在苏宅停留了好一会才出来。”
“苏娘子?”太子妃拧起眉头,“就是那个开成衣铺的苏云娘?”
“正是她,”齐妈妈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西边庄子旁的那一处田庄就是她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建宁王与这苏云娘有了来往,瞧着怕非同一般。”
太子妃来了兴致,她摆摆手挥退宫婢,望着齐妈妈:“当初在行宫救下那苏云娘的不就是李倓,如今更是这般密切来往,说不得是有什么打算……”
齐妈妈颇为担忧地道:“那苏云娘会不会知道先前行宫之事是……所以圣人让建宁王彻查此事,建宁王才会这般与她来往,怕不是就在查探行宫之事。”
太子妃脸上浮上一层阴霾,慢慢拈起一枚金镶玉步摇簪在头上:“是了,苏云娘前次逃过一死,李倓自然要去寻她,这倒是巧了,留不得的两个人居然搅在了一起。”
齐妈妈有些迟疑:“昨日四娘子过来,说是想要把苏云娘收到寿王府做奉御,这却是……”
太子妃不在意地笑着:“她如今倒是想明白了,怕是知道寿王是不会对她用心了,死了心了,却想着用苏云娘来留住男人,说来苏云娘与寿王却又怎么会相识的?”
齐妈妈疑惑地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像是她去过两回寿王府,兴许是那时候见过。”
太子妃却是不相信的,她取过另一支金胜在头上对着镜子比了比:“这倒是奇了,寿王对杨玉环何等专情,当初杨氏离开王府去骊山时,寿王便去了益州,常年不回长安,如今回来不过一回,见了那苏云娘一面就动了心?教我如何信得过。”
齐妈妈听她如此说也是狐疑不已:“那苏娘子瞧着也不过是姿色寻常,算不得什么上乘,怎么会叫寿王动了心去?”
“且不管寿王是否真看上这苏云娘了,她留不得!四娘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还有李倓……”太子妃的脸色转狠,“他也留不得,若要再让他这般查探下去,只怕会牵连到尚书府。”
齐妈妈唬了一跳:“只是太子殿下对建宁王十分看重,若是贸贸然下手,只怕……”
太子妃冷冷一笑:“怕什么,他倒是有心护住李倓,连行宫之事都瞒住他,不过是怕出了什么差错牵连了这个宝贝儿子,只可惜,如今杨氏入宫,李林甫也是蠢蠢欲动,他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她招招手,让齐妈妈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道:“让他们办的利落点,莫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更不可再像行宫之事,功亏一篑!”齐妈妈忙答应着,退了下去。
苏宅里,正是安哥儿的满月宴,秦府里的长房二房夫人都过来了,何氏带着秀姐儿,连同魏氏也来了,一众人坐在内堂里说着话。
“云娘呀,瞧你这院落也不小,怕是花了不少银钱吧?听说你那成衣铺倒是赚了不少银钱,门庭若市的,好不热闹呀。”二夫人一边四下张望着,打量着宅院里的摆设布局,一边堆着笑问道。
苏云抱着安哥儿,轻轻笑道:“这院子临着西市,旁的人家嫌吵不肯买,东家又是急着转手,才会便宜卖与了我,没花多少银钱。铺子那边这些时日进购的衣料子涨了几成价钱,所以一时不过是刚刚持平,不曾赚什么。”
二夫人自然是不信的,她有些愤愤地觉着,是苏云怕她知道自己成衣铺赚了银钱,所以才会有意隐瞒,说来苏云赚这些钱也是长房的主意,为了不让二房分了去,才会悄悄出钱让苏云开了成衣铺,如今怕是赚了不知道多少了,想不到这弃妇竟然还有这手艺。她一时忿忿不平,掉了脸不再理会苏云。
倒是何氏这会子殷勤起来,凑到苏云跟前,笑眯眯地道:“我还不曾来过这边,云娘果然是个贤惠能干的,把这宅院和铺面打点地井井有条,倒是叫我这做嫂子的都佩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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