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宋萍果戳着她的脸颊,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起看着剧本,“根本就不光是恋爱,如果人生也有剧本的话,那几乎一切烦恼都会消失了。”
“因为人类的恐惧,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我觉得《地下室》这种剧情,就是把全部的未知全部搅合在了一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人对自己的命运感到彷徨无助的时候,就很容易陷入这种绝望。”
这种绝望看似是稀有的体验,其实非常能够引起共鸣。
没有人能准确地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通往何方,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遇到怎样的人怎样的事,人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星球上,用定额的食物和水活下去,因为活下去才有机会去往外面的世界——就像是那个被锁在地下室里的女主角一样,每个人都是如此地渺小,如此地无力。
“哇……”宋萍果惊讶地赞叹着,“原来这部电影的隐喻这么深刻?”
“不不不,这是我自己给它添加上去的解读,龚头儿是真的想写一个猎奇的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雷丘的手机响了,丘一尘和雷啸天不知道又给她寄来了什么东西,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转过头问宋萍果:“小苹果,你下去帮我拿下快递吧?”
“你现在怎么这么会使唤人。”跟冬天的雷丘待一起久了,宋萍果整个人也有些懒散,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下楼去拿快递。
不出宋萍果预料的是,丘一尘和雷啸天不辞辛劳地整理出了一箱子苹果寄了过来。
一般来说大家对于“老家寄来的东西”都是喜闻乐见的,宋萍果大学的时候就吃过不少同宿舍的同学带来的老家土特产。但是偶尔吃一次土特产是一回事,天天吃苹果又是另一回事啊!
难道从我被取名叫宋萍果开始,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吗。
好在这次的“一箱”在份量上尚且还没有那么惊人,宋萍果一个人就把箱子扛到了楼上,一边用胳膊肘撞开门一边嚷嚷着让雷丘过来搭把手,却发现雷丘没有坐在客厅的桌旁。
“雷丘?”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应答。
放油条的盘子里只剩下最后一根油条,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被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雷丘已经吃完饭回房间了——可是她的剧本还摊开在桌上,记号笔夹在剧本当中,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宋萍果把一整箱苹果放在厨房的角落,喘着粗气推开房门:“雷丘!你人跑哪儿去了!”
宋萍果折回了客厅,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剧本,忽然想到一个非常荒唐的可能性——雷丘该不会是找了个小黑屋把自己给关起来了吧?
荒唐这个词大概用错了,摆在雷丘这种人身上,这压根儿就不荒唐。
从宋萍果下楼到签收了那一大箱苹果到她上楼,不过也就短短几分钟时间,雷丘来不及出门——况且除非她跳窗出门,不然肯定会在楼下撞上宋萍果的。
也就是说她至少还留在房里,那可以用来躲藏的地方基本上就只有一个了。
宋萍果走到储藏室前,敲了敲门:“雷丘!我看你和龚逍也一样,也挺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就是逗你玩玩嘛……反正你肯定会猜到我在这里的,太好猜了。”雷丘的窃笑隔着一层门板传过来,“既然你都找到我了,就快点帮我开个门吧,这鬼地方多长时间没打扫过了,全是灰……”
“雷丘。”
“嗯?”
“我没有钥匙。”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钥匙……”宋萍果摇晃着门把手试图把门给打开,但是她明显还不具有撼动那个解释的锁的力气,“我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房东给了我大门钥匙还有几个房间的钥匙,但是她说储藏室的钥匙丢了,我要是想用储藏室得自己换把锁。我当时觉得太麻烦了,就一直没管——你自己从里面锁上的,难道不能从里面打开?”
门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似乎是雷丘在试图转动门锁。
雷丘的尝试以失败告终之后,她假装很镇定地问宋萍果:“……那怎么办?”
“要不你就待在里面继续冬眠吧,里面光线又合适又安静,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