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
她回想起那晚她在电话里说过的话,而他听后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没说便驱车离去的样子,一定是那时候她惹怒了他!!
“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殷世南的声音冷清的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般可怖,盛满了他压制却还会显露的怒意!
晴思咬紧了唇,他是不打算跟她好好说话了。
见他这么冷,晴思便直接切入主题:“殷世南,我怎样做让你不开心了你大可以跟我说,你想让我怎样我怎样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折腾我外婆,她的年纪真的大了,上次那件事情我就没有计较,你能想象一个痴呆的老人独自走上高速公路,被车撞的腿部骨折是什么样子吗?殷世南,但凡你有点良心,请体谅体谅我好吗?让外婆回来,求求你……”
对着电话泪如雨下,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那么苦那么涩,可是对方还在继续沉默。
“你说话啊!!”她有点着急了,跟这种冷漠到近乎冷血的男人沟通她发现真的很费力很费力。
殷世南听不出冷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是向我要你外婆?”
“是!”晴思抹了一把眼泪,说的斩钉截铁!
“晴思,你要把我的耐性磨的所剩无几了!”他的声音微冷,她仿佛能想象出,若是此刻这个男人就在眼前,一定会掐上她的脖子,让她疼的无法呼吸。
他又说:“你说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打扰了你的生活,晴思,想一想你当时多果断的一句话!现在你应该忍住的!这个电话你打的毫无意义!”
“我的耐性真的很有限!好自为之!”他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发呆,像是傻掉了一般,外婆到底在不在他那里,她问,他却没有回答。
她努力地再拨过去,可是已经关机!他到底是要怎样!!
外面传来敲门声,晴思以为是佳琪,立刻站起身去给开门,结果打开门后的人她不认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还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你是这家的?”没等她说话,那位阿姨先开口。
“我是!请问您是?”晴思的脑子里转过很多事情,一时之间乱极了。
那位阿姨叹了一口气,才拧着眉头说:“我是你邻居,你是新搬来的吧!今天晚上我去幼稚园接小孙子回来,就看见一个老太太倒在你这门口了,我怎么喊你这屋也没人,没办法,我就打120给送医院去了,现在情况一点也不好,你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
“啪!”
晴思手里攥着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电池摔了出来,她看着邻居带着小孙子转身,想哭,却发现所有的难受都在嗓子那里哽着,怎么用力都哭不出来!
“别忘了,带上钱!多带点!!”邻居阿姨进门之前叮嘱晴思。
晴思点头,狠狠地点头,回到房间开始翻找衣服和包里,还有抽屉,该着的地方统统找了个便,全部放进兜里,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千多块钱。
她把掉在地上的电话捡起来,安上电池,匆匆的跟邻居阿姨跑下楼去打车,直奔医院。
当看见病房里还在昏迷吸氧的外婆时,晴思情绪开始激动了,她抓着医生就开始问:“我外婆没事吧?怎么不醒呢?她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出了问题……”
被抓住的医生有些不耐烦,挣开晴思的手说道:“你外婆心脏病很严重,加上以前没有及时治疗过,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明天检查一下,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准备手术!”
手术?晴思听到这个字眼意识到了外婆的心脏病一定很严重。
“好的,好的,麻烦医生为我外婆准备手术!谢谢!!”晴思连连点头。
那医生皱眉看了看晴思,上下打量一遍:“先把钱准备好,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找我,我告诉你怎么办理手续。”
“多少钱?”晴思问出这句话脑子里闪现很多个数字,手术,这两个字在她的印象里很生疏,钱一定不会少。
“搭桥手术,治疗费用,还有住院费用,起码你要准备好十万,这样以防万一,以免到时候中间出什么差错!”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在晴思的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十万,对于她来说,那是天文数字!
她要去哪里找来十万块?
在病房外静静地注视了外婆很久很久,才有勇气走进去,紧紧抓着外婆皮肉已经紧皱的手,攥在怀里,趴在病床上,把脸埋进带有药水味的被子里,泣不成声。
第二天一大早,晴思出现在王路川家的别墅前,她知道这样找来可能是自取其辱,这家里面的人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的,但这是唯一能帮助她暂时解决外婆手术费的出路不是么?
她按了门铃,出来的佣人看见是她,忙说:“晴思小姐,王省长还没有回来,已经出差三天了,今晚……应该会回来。”
“哦,这样。”晴思的疲倦和落寞是掩饰不住的。
佣人想了想又说:“我不能做主让您进来,被太太知道又该发火了,不然您等等再来,听说王省长是晚上六点的航班。”
六点?还有一整天的时间,佣人回去了,她走下山,站在半山腰上看这个奢华的别墅,真的是很多人所向往的,她有些心理偏激的想,为什么富人要福的如此耀眼,而穷人要穷的那么晦暗,几乎见不到一丝光明,而富人同样,根本不会用另一种眼光看待穷人,体会不到她们的晦暗到底晦暗到了什么程度。
这一整天她都坐在半山的路边石头上等王路川,盯着面前路边的小野花,她悲哀地发现,就连生在风雨中的小野花都在笑,可是她为什么就笑不出来,忘记了自己笑的时候什么样子,记不得最后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好像一切停止在四年前,被极端自杀的母亲遗弃,被帝硕寒那个男人…………
肚子无数遍的唱着空城计,倒是没有让她从太阳升起到落山这个漫长的过程很寂寞,当病痛成为一种能忍受的习惯,这是该有多悲哀,又说明人该有多坚强,平日里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胃痛在这一刻居然能不皱眉头的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