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太医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银针:“皇上,您现在的身体极为虚弱,即便是能够出席宴会,也要格外的注意保持心境平和,万不要再气大伤了身子。”
皇帝略有些费力的扶着朱崇的手臂站了起来:“那些个人,一个个咬着牙瞪着眼的想要算计朕,即便是朕想要平心静气,也要看看他们给不给这个机会。”
涉及到这种朝廷大事,太医自然不敢再随意的回话:“皇上若是有什么不适,还请及时的让人传臣过去。”
“嗯,”皇上冷淡的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这些时日,没少有人借着年节去你的府上拜访吧?”
太医心中陡然一惊,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禀皇上,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又没有什么权势,和那些个臣子们历来没有什么交往,再者说,即便是有人来问,微臣也和他们没什么话聊。”
皇上方才那样问,无非就是担忧他将皇上身体状况的事情透露出去,他表明了无话可说,言外之意就是绝不会泄密。
听到这话,皇上心中还算是满意:“起来吧,朕也就是随口一说,不必如此紧张。”
“多谢皇上体恤。”
离开了大殿,太医抬手擦掉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沉沉的出了口气:都言伴君如伴虎,皇上如今身体虚弱,喜怒不定,更是让人琢磨不透,这种将脑袋挂在腰带上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到头。
金殿之中布置的奢华辉煌,齐妃又叮嘱这人仔细的将大殿上的东西检查了两遍,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底下的侍女出来传话:“娘娘,景御宫那边有动静了。”
齐妃抬了抬眼眸,捏起手帕轻轻的拭了拭唇角:“蛰伏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该动一动了,不然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呢?不用去管她,就让她尽情的去闹吧,皇上的耐心可是已经不多了,将最后的那一点情分消磨光了,就是她的死期。”
宫女闻言,微微的低垂下眼眸,恭敬的应了句:“是,奴婢这便吩咐下去,让那些人不必去管。”
“嗯。”齐妃扫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位宝座,心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珍妃在后宫之中顺风顺水的过惯了,还真以为整个大安朝都是围绕着她一个人转的。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和楚相爷之间那么点情分迁就着,后宫之中比她有手段,比她容貌娇美的有的是,就她一个人好命的出了头?
本身就是借着别人的势力沾了光,却偏生不自知,还妄想将手伸长过去操控楚非衍,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种亲手撅了自己根基的事情,也就是珍妃能够做得出来。而且,她在景御宫禁足了那么长的时间,外面的人手被她清理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真的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仍旧对珍妃忠心不二,又怎么敌得过大势所趋?
如今认真体会了一遍宫中的变迁,她才真正理解了,苏姚当初说的那句莫要逆流而上是什么意思?如今的珍妃,就像是一尾在河水中逆流而上的游鱼,若是有能力搅弄风雨,自是可以越过龙门,一朝风云直上。只可惜现在的珍妃已经是气数将尽,再逆流而上,必定会被冲的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齐妃抬手整理了一下宫装,眼中闪过一抹淡漠的流光,片刻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次来到宫中,苏姚感受着周围各色关注的视线,不由得微微垂下眼眸。与上次相比,百官对他们的态度更加的慎重,甚至远远的便有人拱手行礼、以示尊敬。
苏姚并未在意周围人的态度,虽然说趋利避害是人的共性,可这些人会因为楚非衍的得势而靠近,也会因为楚非衍的失势而落井下石,因此不值得去分心对待。
沐昭钰看到了苏姚,远远的迎了上来,拉着她到一旁的席位上坐好,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
“姐姐今日的气色格外的好,可是听说了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算不上,只是觉得舒心罢了。”沐昭钰唇角含笑,“凭借着相爷的能耐,想来不用我多话,你应该也早就知晓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你说一说。浣衣局的那位,如今的境遇可真是不怎么样……”
“那位之前高高在上了那么多年,如今一朝被贬为最为低等的宫女,还要任人使唤,偏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左右,这种滋味,想来比死了还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