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完对太后的处置,丝毫没有管她绝望的神色,直接甩了甩衣袖拂案而去。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一直蹦跳得极欢的宁王此时也沉默着不敢发出一语。
原本高高兴兴的一场小年宴,竟变成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实在是让人所料未及。
后宫之中,珍妃听魏嬷嬷禀报完前朝的事,骤然掀翻了桌上的茶盏:“为何会这样?”
魏嬷嬷跪在地上,任由滚烫的茶水泼在自己腿上:“请娘娘息怒,谁也没想到,庄王妃竟然会选择在众人面前揭穿太后和庄王的私情……”
想到太后的下场,珍妃隐隐的扬了扬唇角:“虽然坏了我筹谋好的大计,可太后能够倒霉,本宫的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和太后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始终没有分出什么胜负来,原本以为她被软禁在景御宫中,这一局算是输了,可没想到庄王妃为她解了忧,直接硬生生的将太后给扳倒了,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珍妃笑了片刻,终于看到了魏嬷嬷的窘境:“嬷嬷快些起身吧,刚才我的怒气重,你怎么也不知道躲着一点?”
“奴婢想着娘娘现在怀着小皇子,心情开心最为重要,若是让您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也算是好事一件。”魏嬷嬷连忙开口。
“我就知道,嬷嬷最是疼我。”珍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快些起身下去换身衣服吧,这天寒地冻的,那些人送来的炭火烟气也重,用的多了呛得厉害,用的少了根本暖和不过来,衣服湿了可是大事。”
“多谢娘娘心疼奴婢。”
“这景御宫中就剩下你我主仆两人相依为命,若是不心疼你,还能去心疼什么人呢?嬷嬷放心,只要有本宫的好日子,就必定不会亏待了你。这次的机会错过了,就只能等除夕年宴了,也不知道经历了这次的事,皇上还会不会大半年宴?”
魏嬷嬷跪在地上,面色微微的泛白,刚才她的腿被滚烫的茶水烫过,身上火辣辣的疼,这会儿茶水变凉,阵阵寒意从地面传到身上,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腿上,更让她添了几分疼痛难忍:“娘娘放心,宫中大办除夕年夜宴是规矩,刚刚出了这些事情,更需要一场热热闹闹的年宴来冲一冲晦气,皇上一定会按时举办的。”
“齐妃那个贱人呢?”
“这次的事情,齐妃也有被涉及其中,不过她管着宫里的事物,也算是事出有因,皇上并没有惩罚她什么,也没有收回她管理宫务的权利,毕竟皇上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了娘娘这里,骤然换了人,难免会让人钻了空子,所以还是让齐妃继续负责娘娘这边的安全重要。”
“皇上刚愎自用,他觉得自己掌控得了齐妃,实际上不过是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以为齐妃那个贱人就是好的吗?瞧瞧本宫这些时日,都被她磋磨成什么样子了?一旦本宫得了势,势必会将她打入冷宫,好好的体会一番这种被人踩踏的滋味。”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好,你下去吧。”
苏姚和楚非衍一并出宫坐上了马车。
看到苏姚兴致不高,楚非衍不由得有些担忧:“姚儿在想什么?可是被方才的场景吵着了?”
苏姚回过神来,连忙微笑回道:“没有,只是觉得庄王妃可惜了,那样性子刚烈的一个女子,本应该生活得极为出彩才是,谁能料到,这一辈子硬生生的毁了。”
“只能怪她所托非人,不过,这位庄王妃也的确是让人敬佩,如果不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让她的娘家周氏一族不着痕迹的安稳退出朝廷,恐怕她早就找太后和庄王复仇了。”楚非衍感慨一声。
苏姚骤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挽住了楚非衍的手臂:“相爷,你早就知道太后和庄王的私情,是不是也知道庄王妃的打算?”
“嗯,刚开始并不知道,后来多少了解了一些,又察觉到周家退隐的打算,这才让人去查明白。”
“那周家之所以安稳的退出去,相爷是不是也高抬贵手了?”
“周家当初对我母亲的家族极好,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他们一马。”楚非衍抬手轻轻的抚了抚苏姚的眉眼,眼神中带着温柔之色,“周家个个骁勇善战,可算得上是难得的将门之家,等以后卿晨登上了皇位,可以考虑重新启用周家,凭借着周家对朝廷的恨意,应该会帮着卿晨安心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