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因为兰彩阁的事情心绪颇佳,而珍妃的景御宫中却是一片森寒。
珍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自己,猛的一挥手将桌案上的珠钗首饰打翻在地,其中一柄珠钗跳跃出来,锋利的簪柄骤然在她的手上划破了一道血痕。
珍妃痛呼一声,连忙收了手看着上面渗出的血珠,愤恨的说道:“竟然连珠钗都敢对本宫不敬!”
魏嬷嬷连忙上前:“娘娘,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珍妃一把挥开魏嬷嬷,目光颇为愤恨:“嬷嬷,你不是说那道方子万无一失吗?本宫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找寻齐了那么多的补药,又小心翼翼的亲自犯险看着苏姚吃了下去,为什么到了关键的时刻,药引却引动不了她体内的药性?”
魏嬷嬷跪在地上,神色之间带着惶恐之意:“请娘娘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你确定那张方子,没人知道如何破解?”
“那张方子是奴婢从一位高人手中得来的,那位高人出自鬼医谷,娘娘也知道,鬼医谷的医术从来都是鬼神莫测,奴婢可以保证,即便是无尘道长,也不知晓该如何去除那些药性。”
“呵,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苏姚却还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别说虚不受补而亡了,连点异常都没有,反倒是气色红润、面容娇美……”
想到这里,珍妃心中的怒意更浓,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魏嬷嬷连忙上前膝行两步,竭力的出声安抚:“娘娘千万要保重自己,为您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
“肚子里的孩子?这都已经接连的十日了,自从中秋节被遣送回景御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来看望过本宫,若是一开始便得了亲生父亲的厌恶,这个孩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若是他没有前途,本宫要他何用?”
“娘娘,说到底这孩子是您的血脉,也是您今后的依靠,万不可如此说啊!”
珍妃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冰冷:“靠山山倒,靠水水断,这世上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魏嬷嬷语塞:“娘娘……”
珍妃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半晌之后,沉声问道:“后宫之中可有什么动静?”
“其他宫里的各位娘娘们都安分的紧,皇上下了命令,不允许议论中秋节那日的事情,因此并未有什么流言传出。唯独微澜殿中,熙嫔娘娘闹得厉害,小产之后到现在仍旧高烧不退,整日里迷迷糊糊的一直呼喊着有妖孽,皇上已经下令暂时封闭了微澜殿。由此可见,皇上对娘娘还有小皇子是竭力维护的,所以娘娘自己也要稳得住才行。”
“维护?当年他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后和嫡皇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后妃,在他眼中可有可无,他又怎么会真心的维护于我?楚非衍呢,他那边有什么动静?”
魏嬷嬷怎么都理解不了珍妃的心思,到了眼下这种境地,她竟然还关心着楚非衍:“楚丞相被皇上下令调查这件事,这些时日一直在朝廷之中折腾着动静,苗头隐隐的指向荣王府和宁王府,说是他们背后策划才导致出了中秋节的那些变故,不过眼下都是一些传言,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
听到这里,珍妃的眼睛骤然一亮:“果真有这样的传言?”
“是。”
珍妃站起身来,迈动着步子在房间之中走了两圈,面上的欣喜之色难掩:“他果然还是惦记着当年的恩情,没有彻底的放下本宫。”
魏嬷嬷蹙了蹙眉心,心中却并不这样认为:“娘娘,楚丞相心思深沉、诡谲莫测,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沐凝华,他之所以这样做,说不得也是为了保护她的缘故……”
珍妃顿时气恼:“你知道什么?这次的事情虽然牵涉到了沐凝华,但那个贱人心思聪慧,早早的便撇清了干系,还拉着沐昭钰、沐蓁蓁等人和她站在一起,即便是没有楚非衍,她一样安然无恙。所以,楚非衍的这番动作必定不是为了她。”
魏嬷嬷心中叹息:“娘娘,即便是如此,您两人的身份也是天差地别,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