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的神色略显得严肃起来:“接下来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沐昭钰有些诧异:“今日珍妃走了一步错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定大减,甚至于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也会被牵连染上恶名,如此的话为何不乘胜追击,彻底的除了这个敌手呢?”
苏姚摇了摇头:“姐姐可记得先皇后的事情?”
沐昭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当初闹得沸沸扬扬,虽然现在瞧着,已经被人忘记多年不曾再提及,但是朝堂中的人多多少少都还记得,我也从母亲那边听说过许多的感慨,当年先皇后对待母亲极好,母亲一直遗憾,不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先皇后的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我总觉得她在皇上心中仍旧是一根刺,且这根刺深深扎在血肉里,哪怕过去多年,一碰还是鲜血淋漓。而这一次的事情和当年尤为相似,我观皇上的表现也是被触动了,所以说还是暂且按捺一下的好。”
苏姚一直仔细的观察着皇上的神色,渐渐的竞真的琢磨出了几分他的心思,在皇上第一次开口要送珍妃回去的时候,他并未考虑许多,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然而珍妃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甚至还偏执的亲自去抄写佛经,白白浪费了皇上的一番心意,还使得自己的处境更加的被动。
沐昭钰神色有些恍然:“如此的话,那还真的是要多加注意,皇上的圣心难测,若是他自己厌恶了珍妃,那么不用我们做什么,珍妃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可若是他心中还牵挂着,这个时候乘胜追击、落井下石,难免会让皇上越发的坚定珍妃是被人迫害,适得其反。”
“正是姐姐说的这个意思,这件事情我们虽然牵扯的不是很重,但到底也是身在其中,姐姐回去之后不妨告诉一下家里面,暂且的观望、观望,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以免引得皇上反感。”
“好,我听妹妹的。”
两人膝盖上的药枕凉了,玉芙和挽香通禀过后又进来帮她们更换了两个。
沐昭钰眼神越发的羡慕了:“回头我也一定比照着玉芙和挽香好生的调教手底下的婢女,若是她们能够学到这两人的五分,我这个做小姐的就必定更加舒坦了。”
“姐姐惯是会打趣我,”苏姚说着,看向一旁的玉芙和挽香,“你们两人还不快向昭钰姐姐行礼致谢,她这般的夸赞你们,小姐我怎么还能不好生的打赏你们几个月的月钱?”
玉芙和挽香笑意连连的对着沐昭钰行礼:“奴婢两人谢过安平郡主。”
敷好了腿,沐昭钰裹着苏姚的披风,被侍女护送着离开。
玉芙给苏姚端上了茶点,轻声说道:“这位安平郡主真的是好性子。”
苏姚点了点头,声音之中带着些叹息感慨之意:“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昭钰姐姐竟然会毫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有了她和平王府的支持,今后在朝中不知道会省下多少的事情。”
“是小姐人好,所以才会有朋友倾心相助。”
苏姚轻笑一声:“感情你这是变着法的称赞自家小姐呢!”
“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对了,给齐妃娘娘送些消息过去,越是关键点,越是需要沉得住气,让她千万不要太过急切,以免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
齐妃心中很是畅快,在后宫之中这么多年了,她见得最多的便是珍妃高高在上、独得恩宠的模样,什么时候看她如此狼狈过?
在后宫之中,要说从没有幻想过独受皇帝恩宠,那自然是假的,可这么多年磨下来,原本的棱棱角角全部都被磨平,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着。
高兴的时候要笑、悲伤的时候也要笑,哪怕是受了皇上的斥责,那也要念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心中如何能不憋屈?
今日看到珍妃那般狼狈的模样,她罕见的觉得畅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