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听了,气得眉尖一挑。
楚非衍却是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我能够有今日的造化,还要多谢皇叔当年的一番安排。”
“你……不可能,我是亲眼看着你被送上祭天台的,而且在上去之前,我还亲自将你拉过来查看过,就怕你被人调换,之后就连烧过的尸身,我都让人仔细检查过,而后磨碎了撒入了江河湖海,你绝对不可能有生还下来的机会!”
“正如你们荣王府知道找一个容貌相似的人进宫顶替自己的嫡女,难不成还不许这世间有长得和我相似的人?再者说即便是没有,江湖之上也有人精通易容之术,凭借你恐怕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将你换了下来?”
“现在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想到皇上面前去告密,正好,现在皇上的膝下子嗣单薄,唯余一个成年的七皇子还是疯疯傻傻的,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如果他知道有我这个嫡子还活着,并且有了今日的这一番成就,你说他会不会一高兴之下,直接就将皇位传到了我的手上?”
荣王想怒斥他白日做梦,想到这些年皇上对于自己亲生子嗣的执着,心中顿时便没了底:“就算皇上知道你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将你重新接纳入宫廷。皇后在年中六月十五的午时正中将你生了下来,一年之中的命格,最是恶毒不过,而且已经圆寂的法然大师对你亲自批过命,说你天生命硬,且命格极为不相,对整个大安朝来说都是一场祸事,如今瞧着,这批语果然正确无比,你搅乱朝纲、霍乱宫闱,动摇江山社稷,可不就是一个孽障?”
“一句批语,换百万两巨财,这比买卖可是无比的划算,当初为了筹措银两给法然大师,好收买他针对我和我的生母下批语,你们这些个宗室亲王可谓是出了大力,光是银子都筹措了许多时间吧?”
荣王瞪大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惊恐之色:“你胡说什么?”
“胡说?”楚非衍站起身来,周身一股子煞气,“我的母后出身高贵,父皇对她也是格外的恩爱敬重,当时她一入宫,整个后宫之中的嫔妃们便不得不收敛手脚,父皇对她的专宠,让整个后宫的嫔妃人心惶惶,不得不联络前朝想要一起对抗母后。母后终于怀上了身孕,父皇极为高兴,甚至还说出了一段母后诞下皇子便立刻册封他为太子的话,这一句话,让你们这些个狼子野心之人着了急,你们一心想着算计大安朝的江山,想着争夺手中的权力,自然不肯让父皇安安生生的立下太子,更不能看着我和母后长久的立于宫中,所以便想出了毁人命格的这种阴毒之举!”
随着楚非衍的话,荣王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他们几个人联合在一起算计的场景。
那个时候皇后独宠,让皇帝迷恋的目无姝色,看皇上对皇后母子爱护的那个劲儿,一旦立下的太子,势必会拼尽全力的确保太子城长大成人。皇后的手腕也不算弱,而且背后还有整个强大的母家做支撑,一旦皇后生下皇子,且确立了储君的名分,就真的没有其他人的什么事儿了。
所以,他们便苦心孤诣的想出了那个毒计,只是没想到,哪怕明知道皇后生下的子嗣命格不祥,皇上依旧没有要了他们命的打算,反倒是将他们关入了冷宫之中,且派了重兵把守。这副样子明面上看着是软禁冷落,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保护?
他们等了几年,果然听到了动静,皇上非但没有处死皇后母子的打算,反倒是让人悄悄的在教导皇子识字,他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皇上这分明是没有死心,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皇后母子带出来,所以他们不得不再次聚首,先是给冷宫之中的皇子下了药,破败了他的身子,然后又在各地挑起事端,接连的散布皇后和迪皇子命格不详的传言,而后又调动百姓,一步一步的将皇后和嫡皇子推上了祭天台……
荣王抬起头来,目光阴森:“你怎么活下来的,算是你被替换下来没能几天,但是你却中了鸩羽之毒,这种毒无药可解,只会一日一日的侵蚀你的身体,让你的五脏六腑全部腐坏掉!”
“这就是老天不忍心看你们这些人逍遥自在,所以将我这个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又给拉了回来。”楚非衍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而后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
苏姚好奇的打量着瓶子,却见一旁的荣王,仿佛见了鬼一般蹬蹬的向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