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离开之后,灾民中还有不少人前来询问,得知他有事已经返乡,纷纷露出遗憾之色。
苏姚并没有立刻卸掉脸上的易容,而是继续像寻常那样随着挽香一同帮忙义诊。
傍晚,楚非衍商量完事情来到苏姚的帐篷,便看到她正手中握着医书看得认真:“姚儿怎么突然研究上医术了?”
“相爷,你来了?之前被梅老爷子逼着读了不少的医书,渐渐地也能从中察觉出许多意趣来,所以闲来无事便研究研究,哪怕是学不精通,以后用来照顾你也是好的。”
“姚儿不必如此辛苦。”楚非衍心疼。
“能够帮得上相爷,我心中高兴的紧,又怎么会觉得辛苦?”苏姚拉着楚非衍坐下,而后像模像样的给他诊了了诊脉,片刻之后,整个人的神色又垮了下来,“说起来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天分,学了这么久,这脉象上总是摸不准。”
楚非衍拉着苏姚起身,径直走到水盆处,像是对待孩童那般将她圈在怀中,从身后握着她的双手,放在水中洗了起来:“你这些时日消瘦了许多,我让玉芙做了一些吃的,待会儿就送上来了,好好的吃点东西调养一下。”
苏姚心中扑通、扑通如小鹿一般乱撞,眼中却满满的都是笑意:“相爷这样给我开小灶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现在可是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的。”
“我的人,我宠着,谁敢胡言乱语?”
苏姚转身,直接伸手环住了楚非衍的脖颈:“我就喜欢相爷这样霸气的样子!”
楚非衍低头,轻轻的用鼻子去蹭她的鼻尖:“我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如果这样的话,那相爷肯定要喜欢我一辈子了,因为我一辈子都喜欢你。”甜如蜜的话语说出来,苏姚仍旧觉得不够,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这才觉得满意了一些。
玉芙和挽香将食盒放下,而后连头都不敢抬,便径直退了下去。
苏姚丝毫没有秀恩爱的自觉,和楚非衍手挽着手,一人一双筷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哪怕是极为不方便也没有松开握在一起的手。
楚非衍赈济灾民的消息在江南传扬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这边赶来,灾民的营区越扩越广,驻军们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才勉强赶上灾民聚拢过来的速度。
苏姚帮着核对完这两日的账册,刚刚活动了一下脖颈,便见到玉芙走了进来:“小姐,平王嫡子沐公子来了,正在外面求见相爷呢?”
“沐斯年?”
“是。”玉芙说着,走到苏姚身后,动作轻柔的帮他揉捏着肩膀,“这位沐公子性情温和,这次被派遣到荣城负责赈灾,行事中规中距,那样子瞧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和平王的性子极为相似。”
“能够养出昭玉姐姐那般的性情,这平王府想来便是不错的,他这次来可是为了给荣城的百姓求粮食?”
荣城已经断粮多日,听闻许多百姓怨声载道,说若是没有当日下令开放城门,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状况,明惶惶的将错误归咎到灾民头上。
“是,听说是为了荣城的百姓,来向相爷借粮食的。”
“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去见他,昭钰姐姐对我历来不错,想来相爷也不会为难他的,暂且不必管了。”
“是。”
苏姚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没过多会儿,外面骤然响起一片宏大的喧闹声,惹得她不由眉心一皱:“外面怎么了?”
挽香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小姐,沐辞修带着荣城的官员来向相爷负荆请罪,如今整个营区都喧闹开了。”
苏姚眉心一皱,立刻站起身来:“去瞧瞧。”
营区外面,沐辞修一身白色中衣,头上的玉冠已经除去,只用了素白色的缎带绑着,他双手捧着荆条,面色沉静的站在楚非衍的帐篷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