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辞修抬眸,此时的苏姚粉面熠熠、眉眼含笑,淡紫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烛火下葳蕤生光,哪里有一点方才中毒濒死的柔弱、苍白模样?她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苏姚绕过沐辞修,直接坐到楚非衍身边,毫不避讳的揽住他的手臂:“相爷,你可不要听他挑拨离间,我心中最是喜欢你,才不是因为权势。”
楚非衍中立刻带上了笑意,伸手将手臂抽了出来:“莫要胡闹。”
他在意苏姚,同时也就在意她的名声,他不想让她在外人看来不庄重。
苏姚微微一愣,对上楚非衍的眼神,心中刹那间被感动填满,乖巧的坐在原地笑嘻嘻的说道:“相爷最好了。”
沐辞修目光平淡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掀起了道道波澜,他垂下眼眸,好一会儿才恢复往日的淡漠:“楚丞相,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苏姚直接拿起桌案上的令牌,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相爷,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还犹豫呢,自然是答应了!”
楚非衍眉心一动:“姚儿?”
苏姚身子微微前倾,面上的玩闹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带着浓重压迫的气势:“只是沐公子,我们如何确定这张令牌的真假?而你又如何确定我们拿了令牌之后不出尔反尔,重新将荣王府告上公堂?”
“这张令牌乃是鬼医谷的谷主手令,只需要找到鬼医谷门下的弟子,便可轻易验证真假,这对于相爷来说应该易如反掌。至于出尔反尔,我想这点信义相爷还是有的。”沐辞修直视着苏姚。
苏姚轻轻地摩挲着令牌上的花纹:“沐公子有魄力,那我就替相爷答应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再不追究,但你要告诉我,这枚手令你是如何得到的?”
“告诉你可以,但我需要无尘道长出手,帮凝华治好脸上的伤痕。”
苏姚骤然眯了眯眼睛,色彩瑰丽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满满的冷意:“你可真是好盘算。”
“可你必定会答应,不是吗?”沐辞修语气笃定。
苏姚转头看向楚非衍:“相爷,无尘道长那边应该会答应吧?”
“姚儿,不必如此……”
“不,没什么比相爷你的身体重要,”苏姚面色严肃,冷冷的眸光落在沐辞修身上,“所以,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要紧紧地抓住,当然了,若是有人胆敢欺骗我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好,沐凝华的那张脸,算是暂且保住了,只是,我能毁了她一次,就能毁了她第二次,她若是再敢动替代我的心思,就算是鬼医谷的谷主出面,也别想救治好她。”
“那么明日一早,我便在荣王府恭候无尘道长到来,凝华的脸好了,我会将得到令牌的详细过程写下,亲自送到相府,告辞。”沐辞修说完,起身行礼离开,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留。
苏姚拿着令牌晃了晃,笑靥如花的扑到楚非衍的面前:“相爷,赚到了!”
楚非衍将人接住,眸光格外的复杂:“若不再追究,你怕是短时间内无法脱离荣王府了。”
“那有什么,荣王妃和沐凝华等人见到我便如鲠在喉,那我就每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多去她们面前转悠两圈,保准她们饭都吃不下去。”苏姚说得毫不在意。
“我身上的病是陈年旧疾,一出生时便先天不足,后来又接连中毒,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就算是鬼医谷的谷主出手,恐怕治好的可能也不大。”
“相爷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苏姚忽然换了话题。
“在世人眼中,我算不上好人。”楚非衍自嘲一笑。
苏姚将令牌放下,笑嘻嘻的靠在楚非衍的肩膀上:“那我就放心了,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相爷把控朝政、权势一手遮天,在外的名声极差,定然是个祸害,会长命百岁的。”
楚非衍被逗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句话还能如此用。”
苏姚眉眼弯弯:“相爷先让人拿着令牌去验证一下,万不要被沐辞修给骗了。”
“嗯,”楚非衍点点头,“放心,这次的机会错过了,下一次,我必定帮你将荣王府连根崛起!”
苏姚抿着唇笑开,直接靠在楚非衍肩膀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