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护士将温渺带进诊疗室时,简附子却一眼就看见了温渺左脸颊的一片红和手背上破了皮的伤痕。
但她只瞥了一眼就很快移开了目光,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指着身前的软沙发,让温渺坐。
“来,坐这儿,先跟我说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简附子没有问温渺发生了什么,而是直接拉着她谈了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近况,然后慢慢引导她说出一些更深层次的,埋在心底的东西。
这期间,霍熠川这个人出现了很多次。
只是温渺始终不想说出霍熠川的名字,简附子想了想,便干脆让她随便想个字母代替,温渺就说了句,“那叫他h先生吧。”
简附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把诊疗室的背景音乐调大声了些,让舒缓的调子更立体地萦绕在两人身边。
聊天继续。
当简附子听到温渺说她不想被h先生认为是放荡的女人,不想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假清高时,简附子记录温渺情况的笔就停了下来。
她放下笔,拉动椅子往温渺靠近了些,茶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瞳孔中带着深邃的幽光,“渺渺,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深刻的记忆,没有告诉过我?”
温渺闻言,默默地咬紧下唇,没有回答,只是被牙齿咬着的下唇,因为她的用力而泛着白。
简附子见状,起身给温渺倒了杯红酒,以最轻松的姿态坐在她身边,就像是以往朋友聊天一样,把酒杯递给她,道:“那这样,咱们休息休息,等会儿再接着聊。”
接过那杯酒,温渺抿唇,微微摇晃着红酒杯,看着那猩红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来回晃动,藏在心底最深处最想要遗忘的某些东西,突然打开了闸门。
“三年前,我温家的堂姐温苒自杀了,穿着白色的睡裙,安静地躺在浴缸里,鲜血浸满了整个浴缸,甚至染红了卧室的白色地毯……她的死,是我最先发现的。”
温渺永远都没法忘记那一刻,当她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猩红,还有堂姐躺在浴缸里眼角的泪痕……就如同她没法忘记南初亦死时的那一幕一样。
那种感觉,是震撼而恐慌的。
闭着眼睛,温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发现温苒死的那天,“你知道吗?在那天之前的两天,她拉着我去买了那条睡裙,白色而又带着一丝性感的款式,她语气甜蜜地告诉我,她要和她爱的男人在一起了,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我当时还祝福她,可是仅仅两天,我就看到她倒在血泊里,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简附子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温渺需要的,不是一个能跟她对话的人,而是一个能安静听她说故事的宣泄口。
睁开眼睛,温渺收起嘲讽的笑容,看着被子里摇曳的红酒,仰头想要把它一饮而尽,却终究只是抿了一口,其余的……和杯子一同从她手中坠下,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温渺眸子里噙着泪,眼眶通红,捂着嘴唇忍不住低声啜泣,“那个王八蛋,他……他在温苒面前说很喜欢和她上床时她的样子,转头却跟别人吹嘘说温苒放荡得很,如果不是有那层膜,他可能都要认为温苒是夜总会里走出来的小姐,附子,h……h先生说他也很喜欢在床上的我,我……我怕……”
“你怕他也那么认为你,甚至在外人面前那么说你?”
简附子适时地接过了话题,语气平淡,显得波澜不惊。
“嗯。”
温渺点点头,抬起的眸子里写满担忧和忐忑不安,也让简附子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他对你而言,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