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孟玥简行,只带了暗卫长与步庭同行。
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便到了江南。
五年已逝,江南物是人非,曾经处处充满欢笑的恪王府如今竟没一个主人。满院的枯枝落叶只府上的下人打扫。
到了府里,孟玥决定在江南待一个月,一月的时间,若找不到,便去别处试试。
当年纳兰老将军同亲信一起失踪,此事或许是仇家所至,但孟玥却不这么认为。仇家?纳兰老将军戎马一生,如今虽已老去,兵权不再,那些年积累的实力即便不足以威胁皇权,但于自保,还是行的。
无声无息的失踪,他不信其中没有原因。
能威胁纳兰老将军的人很少,而失踪的时间又恰巧在纳兰初失踪几天后,这其中的巧妙不得不让人多想。
步庭与他一同分析,想到这里,讶声道:“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找了纳兰老将军,继而才有纳兰老将军的失踪?”
“嗯。”
“可……”步庭显然有些迟疑。
孟玥淡淡道:“但说无妨。”
步庭道:“恕属下直言,老将军与王爷不和,会不会是老将军听说王妃携世子郡主出走,以为王爷差待了王妃,一怒之下这才离去。”
“你的话虽不无道理,但纳兰老将军一把岁数,很多事情都已看明白。这当口,即便与本王不和,即便也误会了本王,在没见到初儿之前,他是不会走的。”孟玥道:“没见到初儿之前,他会担心走了再见不到初儿。”
步庭一顿,“那这么说来,老将军失踪前定见过王妃。”
“嗯。只是依初儿的性格,本王却摸不准她是否定居江南,也罢,本王便在江南多待待。”
看孟玥面上毫不掩饰的沉痛与追忆,步庭轻轻一叹,若当年王妃留几天再走,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当年王妃因婉和郡主之事与王爷闹不是,后王爷本快查出真相,只是……王妃却先走一步。
其实说到底,还是怪谦贵妃。
若不是她,王爷与王妃本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哪能如现在两地相隔。较之王爷,王妃倒好些,世子与郡主都在身边,王爷却只能深夜独自思念。
看孟玥这五年里过的日子,便是他一个下属,也不由为之心酸。
这五年里,王爷虽没亲自出京寻王妃,却也从没放弃过寻找妻儿。
希望这一次能找到王妃,两人摒弃前怨重新开始!
孟玥似乎在深思什么,一双俊眉微微皱起,眸光盯着一处丝毫不转。步庭明白,他这是进入了自己的那个思念之境,那个境地有他和王妃,有世子与郡主,有如五年前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步庭知道,这个境地,外人都进不去。
步庭刻意放低了声音,轻轻移动脚步,缓缓关上门,不打扰孟玥清净。
然这时,不防孟玥突然说道:“你说,本王都这么久没世子郡主了,是否该给她们准备礼物?世子最喜本王送他的礼物,记得那年出征,他千里传来的信每每都有提礼物,郡主也喜欢,为何喜欢?她说哥哥喜欢的东西她就喜欢,两个孩子都喜欢,可若是找到了她们,本王却无礼物可送,这多让孩子们伤心啊!”
步庭一愣,随即道:“王爷,其实您每年都为世子郡主准备了礼物,那些东西如今在正放在京城,您若想,属下这便让人带来?”
孟玥掩眉,“不了,都时过境迁,两孩子大了,心性自然也变不少,那些东西,他们不会喜欢了。”
步庭没说话,这样场景,他没话可说、也不能说什么。但心里却想,时过境迁?恐怕王爷这话有暗示自己在孩子心中地位也定不如以前了吧!
王爷这么想,他却不如此认为。
那些礼物,他还是暗下着人回京收拾带来,届时若找到世子郡主,也好让他们看看王爷对他们的思念。
在江南住下的这段时间,孟玥去了很多地方,其中多数为纳兰初喜欢之处。
纳兰初很喜欢逛闹市,特别是夜里,她说逛夜市很享受。
孟玥却说夜市龙蛇混杂,不安全,且闹得他耳朵疼。
纳兰初笑:“就因为龙蛇混杂,这才好玩嘛!就比如我和你,我们一边吃烧烤一边手牵手,你不喜欢这里,却因为我喜欢而不得不由着我,还与我讲情话。突然间,一帮土匪冲来,你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等作怪,然后三下两下便收了这群土匪……渍渍,形象之高大正义,多浪漫啊!至于你说耳朵疼,这就更要多在夜市里走走了,否则你习惯了安静的环境,要突然来个比夜市还闹的地方,你怎么办?届时不定你还失聪呢!所以说啊,还是要多和我走走。”
“你这是什么歪理?”
“什么歪理,是正理。”纳兰初笑着将另一只手上的烧烤喂到他嘴边,“来吃吃……我靠,我两个吻了这么多年了,你竟还不习惯吃我吃过的东西。不行,这口必须吃。”
这天晚上,孟玥又来到江南最大的夜市,回响起几年前的场景,又看眼前之景,可谓百感交集!
卖烧烤的商贩是个矮小老头,莫约六十来岁,五年前孟玥并没见过他,想来,应是新来的。
走到商贩摊前,眼睛将烧烤架上的各种肉类一扫之后,习惯性说道:“羊肉、牛肉、鹿肉各来两串,嗯,要熟透了的,多加辣,再要……”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恍然一笑,“原来这次只我一人,算了,我不爱吃这些,不要了。”
“你到底买还是不买啊?”商贩见他面色纠结,又储在摊子前将其他行人的视线挡住,语气便有些不善。
孟玥也不恼,淡淡一笑,“不买了。”
孟玥缓缓回头,肩膀微痛,似乎被人撞了一下,他不管不顾,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去。
几秒钟之后,烧烤架上来了一位妇女与两个孩子,妇女笑问:“今天想吃什么,娘请客。”
稍大一点的孩子瘪嘴,“娘,你请客不能用我的钱。”
“笑话,娘用你的钱?娘家财万贯,又不是没钱,干嘛用你的。”美貌妇女不承认。
那大点的孩子甩了个白眼,“谁知道呢。你平日里说的好听,说我和哥哥买什么都该你付钱,然而我们买后你却说人人平等,自己买的东西自己付。”
纳兰初摸摸下巴,笑道:“可不就是人人平等,自己的东西自己结账吗。”
“可他呢?娘偏心,喜欢弟弟不喜欢听凝和哥哥。”孟听凝一脸不愤地指着身边的小弟弟孟天瑜。
孟天瑜见提到自己,忙将双眸的注意力从香喷喷的烤肉上移向自家姐姐,“姐姐,不是这样的,你和哥哥以前都存了好多私房钱,天瑜一点都没存,天瑜出生晚,到我存私房钱的时候,哥哥和姐姐都存了很多了。娘要劫富济贫,所以才每次都为天瑜给钱的。”
劫富济贫?
纳兰初想一掌拍到小儿子头上。
劫富济贫,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了她偏心,还平等个屁!儿子啊儿子,你的智商比起你哥哥来,简直差远了。
孟听凝一听弟弟这么说,更是气愤了,直接一拳头揪住孟天瑜的衣领,“你说的劫富济贫,我今天就劫富济贫了,把你的私房钱都拿来,交给姐姐,姐姐就放你一马,否则……姐姐叫哥哥来一起揍你。”
孟天瑜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姐姐这么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萌萌地睁着积压了泪花的大眼睛看向纳兰初,哭腔道:“娘,姐姐要抢天瑜的钱。”
纳兰初却轻抚额头,不着痕迹地将眼睛看向另一处,不理会儿子的求助。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谁叫他自己要惹恼听凝的,本来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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