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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阵哭嚎之声……
莫邸暗暗一叹,仙界的斗争不简单,凡间也是如此。这等闲事,若是平常他也就管了,只是如今,便也由他去。
然而这时,却听一男子喝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不想尔等干此勾当,本公子碰上,算你等倒运,来人,全捉了见官!”
随即是一阵求饶声。
莫邸奇怪外面来了何人,本公子?似乎身份不低,然而身份不低的人会来这里?
他所住房间靠窗,忙开窗查探。
街上两匹马上,一男一女并马而行。张晚昱道:“晚晴几年没回京了?”
“三年了吧,三年前的京城是什么样,如今还是没变!”女子叹道:“当年晚晴留在江南时,哥哥曾回来过?”
“嗯,祖父与父亲寿辰,哥哥必须赶回来。当日你没回,祖父与父亲还念叨了好久,母亲也甚是想念。如今回去便别忙出京,好好在家陪陪母亲。”
“那哥哥呢?”
“我?贤王当年设下的局,并不止当年有效,哥哥即便回京,每次也只能小住!”
“那此次哥哥在京住多久?”
“祖父寿辰在即,十日吧,过了寿便走。”
“哥哥多留些日子吧!”
张晚昱轻轻摇头,“贤王如日中天,哥哥虽不知他为何与我不对付,但依他如今势力,留久了怕会对家族不利!”
两兄妹边说边走,马匹行驶出视线时,只听莫邸低声喃语:“寿辰?贤王?”渐渐地,他的眼睛里闪现了丝莫名的光。
好好的世家子弟,又是年少有为,前途自是无可限量,然而却被贤王逐出京,毁了前程,这样的人会对贤王没怨恨?张晚昱不傻,他明白只要贤王得势,自己便永无出头之日。就是不知,这样的一个年纪轻轻的世家子有没有与贤王对抗的胆量!
张大学士大办寿辰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前去,贤王妃也不例外!
只是祝寿之礼让贤王妃有些为难。
一般情况下,凭借张家在朝中的地位,家族势力不浅,应是重礼。然而张家嫡孙因贤王不顺眼被弄到京城之外,那么张家与贤王可算作恶交,这般而来,那么这礼,是准备得轻些还是重些?
丫鬟春晚提议,“既然张家与王爷恶交,那这生辰宴不若不去?”
贤王妃轻轻摇头,“不妥,如今正是要紧光头,贤王府的一举一动父皇都看着呢!朝廷重臣生辰宴不去突现王爷心胸,心胸不妥可不行!”
她并不是为他着想,然她惦记的是孩子们的前途。父亲的地位对孩子将来的影响不可小觑!
“可这礼……”
贤王妃淡淡道:“再想想吧!”
春晴道:“不若让沫郡主与王妃一同参考?沫郡主已满八岁,正好学习管家,处理人事,再者请沫郡主来,也好与王妃多相处!”
贤王妃想了想,不说真让沫儿想法子什么的,至少能由着此借口与沫儿多相处一阵也是好的。
不一会儿,沫儿被请到贤王妃房间来,八岁的女孩子五官渐渐精致,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几朵开得正好的花朵插在头上,称得她很是灵气。
“母妃唤我来何事?”沫儿淡淡道,完全没有莞儿与贤王妃之间的亲昵!
贤王妃早已习惯与沫儿的这种气氛,也不失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让沫儿瞧瞧张家的礼该送什么。
沫儿想了想道:“母妃觉得送什么?”
“难以抉择,轻则可以,重礼也行,母妃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沫儿说说你的意见,让母妃参考!”
沫儿讶道:“我什么都不懂,说出来只怕会误导母妃,母妃还是另请高明吧!”
贤王妃道:“无妨,不懂可以学。张家明日生辰,今晚之前想出来便可,母妃等你的消息!”
沫儿低声“喔”了声,面上有些不悦,心道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如今我好不容易盼到放学,下午本想邀几个手帕交玩玩,你却给我布置任务?这是见不得我好过么?
沫儿心头很不快,甚至于有些后悔那日在祖母宫里帮她说情!
正想着,又听贤王妃道:“沫儿上学累了?”
“知道我累你还让我做事。”沫儿低声嘟囔着。
贤王妃面上一僵,沫儿也震惊自己怎么将心里想得说了出来,父王祖母常说让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真是太差劲了。这样怎么的好?但在母妃面前,她似乎总有说不完的不满,怨怒之话想忍又忍不住。忍不住,沫儿索性也不想忍了,直接道自己先走了。
贤王妃叫住她,同时吩咐丫鬟将一篮子水果让沫儿带回去慢慢吃。
“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祖母送了她很多,并不用吃母妃的。
可贤王妃坚持得很,沫儿拒绝不下,便顺道带走了。
一个下午,沫儿啃着贤王妃送的水果,在房间里边吃边抱怨。手帕交们都出去玩了,她却被困在家里,真烦!
然而夜晚来临,一个下午的时间送礼之事仍没有想好,无奈之下,沫儿去请教贤王。
“张家?”贤王皱眉低语。
“嗯,父王给说说,此次该送什么?”沫儿虚心求教。
“既然不知道该送什么,那便不要去了。京城中不止他张家位高权重,本王今后如何也不靠他张家!”
贤王的话语有些凛冽,似乎有种从心而出的恼怒喷射出来,这样的父王,沫儿突然有几分害怕,虽然她觉得父王并不是怒她。
贤王妃只简单说了下张家的情况,并让沫儿想送什么礼,却未细说张家。沫儿不知道父王怒什么,只小声道:“那沫儿回母妃,说我们不去了吗?”
“你母妃让你问父王的?”贤王皱眉道。
沫儿摇头,“不是的,是母妃让沫儿想,沫儿想不出,便来请教父王。”
贤王想了想,张家之行,若去,无疑对自己有利,想着这里,贤王下意识忽略贤王妃为孩子着想,他偷偷暗喜,她决定去,是否是因为自己呢?
若是因为自己,那自己便可放下对张晚昱的芥蒂,忍着厌恶与忌讳去一次又何妨?更何况,此次还能与她携手而去,外人眼前,又能牵着她的手。
贤王沉思半晌,终是说道:“嗯,父王想了下,还是去。至于礼,轻礼重礼都无妨。”轻了就轻了,重了也罢,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也能处置。
沫儿却急道:“不行啊,母妃让沫儿想,沫儿想了一下午,总不能还选不出吧!父王必须说出一个。”
看着女儿着急的模样,贤王嗤笑一声,“那父王选出来的能是你的想的?”
沫儿本就存了让贤王当枪手的心思,如今被贤王指出来,只觉得脸上挂不住。
“我不管,就要父王选!”
“好,那就轻礼。”
沫儿“喔”了声,“理由?”她觉得自己将答案说出后,母妃必定会问理由,届时答不出岂不丢人。
“若是理由……”随意说出的选择,理由倒是要细想,“理由可说……我们王府与张家并不交好,礼送重了浪费财力不说,还会让张家以为我们居心叵测,没必要!”
*
沫儿从贤王妃的房间走后,春晚赞道:“沫郡主真是聪明,经她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轻礼好!”
贤王妃的笑容淡淡的,轻声道:“若真是她自己所想,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智慧,她的日后我也就不担心了。”只怕不是她想,是那个人说的吧!
张家办寿宴之时,贤王携王妃手从马车中出来。看上去夫妻两无比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然而却不知,衣袖下面,贤王妃的手一直在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