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和孩子一起挖猪草,但孩子们总有个能玩的时间。
禾老太太瞪了一双眼睛,想骂什么,边上的禾老爷子抽着烟:“让娃去吧,天天两筐草也不容易。”
禾老太太就嘟哝出声:“有啥不容易的,挖草那不跟玩一样,小崽子们就是喜欢玩。”
但是整个禾家最闲的人就属她和禾橘儿了,两个人不是窜门就是坐炕上当指挥,屁事没有。
见老三家的孩子都去玩了,上次就已经很不满的其他孩子立马也提意见:“爷,奶,我也要去镇上,上次俺们就没去。”
连翘的声音响起。
禾老太太皱了眉头。
三宝跟着连翘符合:“我去,我也去……”他并不太笨,知道连翘手里有钱,每次去镇上总要买好吃的,跟着她一定有肉吃。
“我也去……”
“我也要去……”
甚至马氏都腆着脸笑:“娘,这家里的事让他三婶先干着,我去镇上买两花样子就回。”
也可能是被压迫得太狠了点,禾家的人都造起反起来。
禾老太太气得额头青筋暴露,没顾上理小辈们,朝着马氏呸了一声:“你个懒婆娘,连个几岁的娃娃也不如,整天偷奸耍赖,谁家的媳妇像你一样!”
“那谁家的婆婆也没像你一样啊,恨不得把媳妇孙女都磋磨死才好!”马氏一翻眼皮,硬邦邦地顶了一句。
禾老太太气得被噎了一下。
“好了,几个娃想去镇上就去玩一会,回来继续挖猪草,今天该老大媳妇做家务,你在家,老二媳妇你去吧,跟几个娃去镇上看看,再给我称二斤高粱酒回来,会上的便宜,让你娘把钱。”
马氏的脸阴下来,陈氏见状,忙要推辞不去。
一只小手就扯了下她的袖子,对面的四宝与禾春儿都期待地看着她。
也不知怎的,陈氏推辞的话就没在说出口。
马氏冷冷哼了一身,扭着腰出了屋子。
禾老太太冷眼瞅了陈氏一眼,表情不满,但也没拆陈氏的台:“不应只慌着逛,家里一大堆活计呢,早点回来。”
陈氏忙站起来答应了。
出了院门,禾早擦擦额角的汗,暗想,只是出去赶一次会就这样麻烦,这家,得赶紧分。
昨晚就已经说好,今天禾老三在地里干完活计就去镇上帮他们卖蝎子,可既然陈氏要去,禾老三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把两个大坛子放到筐里,禾早故意扬声:“娘,咱得给爷带酒,背个筐子吧。”
有陈氏在,自然不让几个孩子背,她主动背起筐子。
屋里的禾老太太往外瞅一眼,忽然道:“老三媳妇,你小姑老久没做衣裳了,这眼见着数伏天快过去了,你扯几尺布,给你小姑做衣服用。”
早就知道会来这一遭,陈氏哎了一声。
禾早几个孩子都互望一眼,默不作声,但个个神情不满。
禾老太太只说要扯布,却从不给钱,这自然是要陈氏拿自己的私房。
没有分家,陈氏与禾老三挣的钱都在禾老太太手里,哪里有私房,所谓的私房,自然就是陈氏的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