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爱爱便好了!”
白芨的声音透着神往:“以后我的夫婿若也能如此对我,便也不枉此生了。”
迎春笑着推她:“白芨姐姐思春了!”
白芨大窘着笑骂她:“死丫头,说话没大没小,你才思春了!”
陈嬷嬷看着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咳嗽一声,提高了声音说:“二小姐可要睡一会儿?”
那几个丫头以为雨早已睡下了,才敢这么放肆地闲谈,现下听见陈嬷嬷的声音,都唬了一跳,忙下去做事了。
雨闭上眼睛道:“嬷嬷别惩罚她们了,她们年纪都还小,难得激动一回也很正常。”
“是,二小姐仁善,我只提醒她们不要乱嚼主子的舌根,下不为例便是。”
雨点了点头:“我就在炕上靠一靠,嬷嬷也去歇着吧。”陈嬷嬷应了是,给雨盖上被子,便离开了。
雨睁开双眼,再也无法掩饰住的伤心忽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在衣袖之上,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到一丝腥甜开始在口中蔓延。
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仿佛隔了一世似的那么遥远,然而,她与他可不是已经隔了一世么?从前,她从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可如今,她也会对他用上了心计。从前,她最不屑于人虚以委蛇,可如今,她也可以不动声色地做戏。雨擦了擦眼泪,唇边浮起一丝嘲讽的讥笑,她为什么要哭?上一世流的眼泪还不够多么?
雨心下烦闷,随手拿过一本《孙子兵法》翻看:“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出其不意……”雨反复念着这几个字,手紧紧地抓着书,既已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动摇,今天虽已初步给他留下了印象,可要学的还有很多,要做的也有很多,她没有时间伤心,也没有资格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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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乔氏让春桃来通知雨和闻人诣晚饭去自己那里用,待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闻人哲也在,两人向爹娘问了安,一起坐了吃饭。闻人哲吃了两口菜,搁下筷子道:“元宵节就快到了,从前都是带诗儿和诣儿进宫,如今语儿身子既好了,今年便跟着一起去吧,诗儿作为安王妃,本就是要出席的。”
雨忙也放下了筷子,元宵佳节,宫中照例要饮宴赏灯,与除夕的家宴不同,元宵节除了皇室,各位皇亲贵族以及朝中大臣和家眷们也要出席。
乔氏闻言大喜:“语儿,还不快谢爹爹。”
雨笑着说:“谢谢爹爹。”
闻人哲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说:“语儿虽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参加宴席却是头一回,这可不比在太后宫中,见的都是些常来往的女眷,又有娘娘宠着,这次不但要面圣,全京城所有的贵戚也都在,”他转脸看向雨,“以前有你姐姐在,替你挡了许多目光,如今你姐姐嫁给了安王,你便是家里唯一待字闺中的女儿,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你可明白?”
雨肃容道:“女儿明白。”
闻人诣笑着说:“爹,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妹妹的。”
闻人哲摇摇头:“你能照顾什么?难道还坐去女眷席么?你此次学成归来,就要入朝为官了,年后你爷爷便会禀明陛下,给你赐下官职,这次入宫,我会再带你多认识一些同僚。”
乔氏忙道:“就是,诣儿从小便心疼弟妹们,你放心,语儿和娘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你要跟着爹和爷爷好好学学。”
闻人哲对乔氏道:“眼下还有十来天的时间,这几日你再把规矩好好给语儿说说,多练一练,见什么人该行什么礼,莫不可出错惹笑话。”
乔氏点头应道:“是,妾身一定让她好好练。”
闻人哲顿了顿,欲言又止,忽地吩咐下人们都出去,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这次入宫,务必早点动身,除了皇后宫中要去拜见外,蓬莱宫也要去。”
闻人诣诧异地问:“蓉贵妃那里?”
闻人哲点了点头,乔氏面露难色:“爷怎么忽然提起让我们去蓬莱宫呢?去是不打紧,可妾身怕皇后那里问起……”
闻人哲说:“这事儿原还未公开,我也只在这里对你们说了,除夕前,陛下单独召见爹,命爹亲自教导齐王,我估摸着年后陛下便会在朝会上宣布,此事先不要声张,你只带着语儿去蓬莱宫给蓉贵妃拜年便是了,其余一概不提。”想了想,他又说,“记住,去过昭阳宫之后再去。”
闻人诣和乔氏都一脸的不可思议,雨也只得做出一副刚刚才知晓的模样,茫然地看着闻人哲,乔氏愣了片刻,才忙不迭地点头:“是,妾身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