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齐州任捕盗都头之时与历城县的衙役捕快交往甚多,现又在唐壁手下任职,我去打探情况想来不会惹出什么怀疑来,如此再合适不过了。”秦琼沉思片刻,而后道。
“二哥,咱们再商量商量……”单雄信阻止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杨林老儿奸狡非常,若是他识破了二哥的真实意图,那可如何是好!”
“我去之后,见机行事。若是能搪塞过去,自然万事大吉。若是真被杨林老儿识破,那我家娘亲和妹子就拜托诸位兄弟照顾了!”秦琼朝单雄信等人抱拳拱手道。
“哥哥放心,你定然能平安归来的!”方慕的脸上并无惊慌和悲伤之色,神情笃定,她道:“哥哥可还记得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有一中年文士带他那不良于行的幼子上门求医,那人是杨林府上的二管家,很得杨林的信任。他曾经提过,杨林此人最是爱才,但凡是有些真本事的,他恨不得将人捧上天去。哥哥大才,杨林见到定然欣喜万分,怀疑什么的,怕是顾不上的!”
听了方慕此言,大家心下稍安。
秦琼这一去,直到天色将暗之时才回到家中。此时单雄信、方慕和罗士信等人已将来向秦母贺寿的大部分人给送走了,现在秦家就剩下一众绿林好汉还在。
“果不出小妹所料!”秦琼叹道。他将自己如何入得历城县衙,如何同杨林周旋,又将杨林强逼着自个儿认他为义父,赠送他盔甲兵刃,并要他到自个儿帐下听令的事儿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他的话音未落,宁氏在单盈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看向秦琼的眼神充满了悲伤与怀念之意,她道:“叔宝,难不成……难不成你真要拜杨林为父?”
“娘,您莫气,哥哥怎么会认仇人为父!”方慕上前来扶住宁氏另一边的手臂,柔声安抚道。
秦琼也赶忙解释,说这都是权宜之计,一是为了救被困在历城县衙的程一郎,二来,可以伺机杀了杨林为父报仇雪恨。
宁氏泪水涟涟,连应了数声好。她也顾不得将脸上的泪珠儿拭去,颤抖着双手摸向秦琼所着的那身黄金宝铠,她道:“叔宝,你可知这盔甲兵刃的来历?”
秦琼见宁氏这番作态,哪里有不知道的,眼泪登时便掉了下来。
“当初杨林老贼攻破马鸣关,你父被奸人出卖,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他的盔甲兵刃皆被杨林老贼夺了去,没想到,今日竟又物归原主,只是你爹他……”宁氏哭道。方慕虽未与爹爹相处过一日,可听到娘亲和兄长这般痛哭,心中也是疼得厉害,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伯母,你莫哭!”单雄信道:“我同二哥与血缘兄弟也不差什么,方慕更是我单家的救命恩人,别说杀一个杨林老贼,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单通也愿追随二哥!”
“没错,舅母很不必担忧。若此番同杨林对上,我定会枪挑他那条老命,好告慰舅舅在天之灵!”罗成道。
“那现在是个什么章程?一郎如何救?杨林又要怎么杀?”尤俊达道。
徐茂功见众人气势正盛,又有团结一致的劲头,知道时机到了。他站出来后,三言两语便将报父仇、救兄弟的小义,上升为为惩恶扬善,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义之上,直将诸位绿林好汉说的热血沸腾,共立盟单起义造反的事儿就这样成了。
方慕那双水润澄澈的眸子睁大,丹唇微张,看模样就知道她吃惊不小。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徐道长,你咋不上天!
诸豪杰集思广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的很是热烈,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夜半时分。这会儿他们才将劫狱救人、起义造反的初步章程给定了下来。
“待我们这边事起,你们便趁乱出城,只管朝城外的天灵寺去,到那处会有兄弟接应。”秦琼伸手拍了拍罗成的肩膀,而后朝手执宝剑的单盈盈点了点头,面色肃然道:“表弟,盈盈,我娘还有方慕他们就拜托你二人一路照护了!”
“还有我呢,哥哥你怎么不吩咐士信!谁要是敢动娘和姐姐一下,我就把他们的脑袋给拧下来!”罗士信不甘寂寞的挤到秦琼跟前,拍着胸脯道。
“好,好,全靠士信!”秦琼使劲儿揉了揉罗士信的脑袋,回道。
待到起事之日,罗成、单盈盈带着乔装过后的宁氏、程夫人还有方慕等人潜于城门附近,等到城内乱声四起,城门口处也喊杀声连连之时,由罗成开道,士信、盈盈断后,一群老弱妇孺往县城外冲去。
说来也巧,前来阻杀的那队官兵正是前些日子盘查过方慕的,里头有好些都准备等历城的事儿完了之后去方慕家中求医的。两方人马一对上,那队官兵就蒙圈了!
这特么的还怎么打,指着神医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