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骨

的邻居为证。

    张氏的娘家表兄来京探望张氏，刘奇怀疑二人通奸，便在激动之下杀死了张氏，将她埋在刘家宅院的梧桐树下，其骸骨已被郑云带回府衙勘验，证明那确是九年前被张家人报失踪的张氏。

    杀过一次人之后，刘奇发现杀人没什么可怕，而且还很有趣，他便开始寻找杀戮的目标。他不想引起官府的注意，便将目光投向不愿与官府打交道的青楼和戏园。

    青楼女子和戏子都是拿钱就能接触到的，且她们的失踪不会引起注意。就这样，这些可怜的女子，成为了惨死在刘奇手中的冤魂。

    制作折扇是刘家祖传的手艺，刘奇也会。某次杀人后，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到保留“纪念品”的方法——把被害女子的骨头制成扇骨，看到那些折扇，就像看到她们一样。

    于是，他每杀一人，就会制作一批折扇。待骨头用尽，他便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若不是柳妙璎发现扇骨的异样，他肯定会继续作案。

    “刘奇这孙子到底躲哪儿去了？！”崔啸霆烦闷地抱怨道。

    “莫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奇早晚会被捉拿归案的。”宋瑄劝道。

    九月初五，崔啸霆刚到京兆府，周捕头就禀报说头天晚上蔡掌柜家出事了。

    臻雅轩出事之后，蔡掌柜就把小伙计石头辞了，自己待在店里看店，昨日晚上，他就歇在店里，可他牛角胡同的宅子着火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全烧死了。

    “这事儿八成是刘奇那孙子干的！”周捕头愤然道。

    “我觉得不像，刘奇躲得好好的，出来犯事干嘛？他只要藏好了，我们可能永远都抓不到他，但他若犯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抓到他的几率就大多了，他不会这么蠢。”宋瑄道。

    “难道蔡家着火是意外？”崔啸霆道。

    “走，去现场看看。”宋瑄对崔啸霆道。

    “我也去。”崔啸云道。

    ”我也去。“柳妙璎笑嘻嘻道。

    ”官府办案，带着你个女子成何体统！“崔啸云板着脸道。他少年心性，总想跟柳妙璎争个高低，柳妙璎要做什么，他必定要反对。

    ”哎，我说小云，你咋能过河拆桥呢。这案子可是我发现的，被害人的画像也是我画的，我帮着勘查去案发现场没毛病吧？“柳妙璎挑眉道。

    ”你不是京兆府的人，不准去！还有，我叫啸云，不叫小云！“崔啸云怒吼道，他圆润可爱的五官因为怒气拧成了一团。

    ”好的，小云。“

    ”你！“崔啸云觉得自己忍不住想打人了。

    ”好了，小七在苏州时就曾帮着府衙破过不少奇案，而且她的嗅觉异常灵敏，带她一起去吧。“宋瑄拍板道。

    ”哼！“崔啸云昂着脖子，瞪了柳妙璎一眼。

    柳妙璎得意地对崔啸云笑了笑，跟着宋瑄走出京兆府。

    崔啸霆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崔啸云紧跟二人之后出了府衙，往牛角胡同去。

    蔡家宅院的外墙已经烧黑了，院里的树木也烧焦了，郑云正认真地勘验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四具尸体。

    大火烧掉了所有证据，起火的原因根本无从得知，是人为的还是意外也无法确定。

    宋瑄沉着脸在院墙边踱步，思考着问题，一不留神差点被一根枯树枝绊倒。他捡起枯枝，一抬眼见柳妙璎走到他跟前，抢走他手上的枯枝，凑近鼻子闻了闻。

    “有桐油的味道。”柳妙璎道。

    “桐油？你确定？”

    “当然，我见过桐油，就是这个味儿。”

    宋瑄欣喜道：“小七，你又帮上了大忙。”

    郑云拎着工具箱过来，向宋瑄和崔啸霆禀报道：“从尸体的情况看，四人都是被烧死的。”

    “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墙壁上被事先泼了桐油，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宋瑄道。

    “蔡掌柜呢？”崔啸霆问周捕头。

    “他深受打击，哭晕了，被官差送到了医馆。”周捕头答道。

    “蔡掌柜还有什么亲人？”

    “还有个表叔在隆回县，其他的没了。”

    “我们去探望蔡掌柜，问问他可曾与人结仇。”宋瑄道。

    蔡掌柜被安置在惠民医馆的后堂，大夫说他身体没问题，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晕厥而已。宋瑄一行到医馆的时候，蔡掌柜已经醒了，神色萎靡，情绪低落，显然是妻儿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极为沉重。

    宋瑄看着蔡掌柜的脸，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怪异。

    崔啸霆安慰了他一番后，便开门见，问道：“蔡掌柜，麻烦您仔细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应该没有吧，草民就做点小生意，而且生意做得不算多好，又没挡人家的财路，哪会得罪人呢？”蔡掌柜道。

    “您的妻子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崔啸霆问。

    蔡掌柜想了想，道：“她一个妇人，深居简出，最多也就和邻居拉拉家常说说闲话，应该也不至于得罪人吧。”

    出了医馆，见宋瑄和崔啸霆都愁眉不展，崔啸云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显然没发现什么新线索。

    柳妙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会不会对查案有帮助。”

    ”发现了什么就快说，别卖关子了。“崔啸云不耐烦道。

    “好的，小云，我这就说。我发现，蔡掌柜身上有一股辣椒的味道，很淡，一般人可能很难闻出来。”柳妙璎道。

    崔啸云自动忽略”小云“这个称呼，看着柳妙璎道：“辣椒？”

    “没错，就是辣椒，可能蔡掌柜比较爱吃辣椒，但燕京人应该喜欢咸鲜的口味才对吧。”柳妙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