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章 老爷长命百岁

    288章老爷长命百岁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五军都督府行大都督事郑国舅带着手下全城大索，抓了上千的书人和各衙门官员，一时间，士林大哗，苏松巡抚梁文儒吓得带着儿子跑到拙政园，腆着脸儿带儿子来给一等诰命艾夫人磕头，乖官心中有数，这胆鬼是怕士林，苏松巡抚衙门也不知道被冲击多几多次，近二十年来，光衙门的大门，就换过无数次了，都是被士子们砸烂的，不过，这话自然只能摆在肚子里头，笑着给他在园子里头放置了一处僻静院落，又领着梁公子前去拜见了姨母艾梅娘。

    按，梁公子和他年岁也差不多，只是乖官权柄极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让九州宣慰司率众来投，这即是泼天的功劳，天下哄传，虽然也有人酸溜溜，不过苏秦张仪之流，可肚子里头却依然极羡慕的，国朝近百年来，只听过兵器打天下，至于海外番邦率众来投的，那得是永乐年的事儿，那时候的大明，动不动便要把鞑子远逐漠北数千里，安南蛮子铩主夺位，英国公大军一到，悉斩之，首级垒京观，大太监马三宝七下西洋，宣国威与海外……那时候真是纵横睥睨，武功无敌于天下。

    故此，谁敢把这十四岁的少年轻易视之，那些上串下跳的，全是些不知轻重的纨绔，像是那柳庄妃的弟弟柳下挥国舅即是如此，可真正的政坛老狐狸，一个个全然不动，为何，就是因为忌惮，对方是少年不假，可能做出这番事情的少年，能轻易视之么！

    即即是东厂督公张鲸，本意也是让侄子张彪到南直隶来寻国舅爷，想结一个善缘，偏生他侄子在北直隶桀骜惯了，以为自己东厂掌刑千户他人就得让他三分，这才磕得满头鲜血。[]大明春28800

    这梁公子缓缓走路的时候倒颇有些老成稳重的模样，只是容易害羞，艾梅娘瞧了，再看看自家姨侄，心里头忍不住就叹气，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按梁文儒的公子算得不错了，可跟乖官一比，自然什么都不是了，艾梅娘自然恨不得把所有女儿全嫁给姨侄才好，可她心知肚明，天下绝无是理，能让若依若常嫁过去，就要谢天谢地了。

    乖官正笑盈盈瞧着梁公子在姨母家常话下面红耳赤，突然外头菅谷梨沙仓增进来，“殿下……”

    他赶紧跟姨母告了个罪，仓促而去，到了外头，孙应龙仓促过来，低声道：“国舅爷，南京右都御使到了。”

    乖官先是一怔，接着，马上反应过来，是海瑞海刚峰。一时间，不敢怠慢，就往外面走去，边走边询问孙应龙。

    海瑞实际上昨夜便到了，便宿在城外船上，等他早晨起来，手下仓促来报，那郑国舅一夜大索，抓了无数士子和官员，全部绑在拙政园外，了一半，yu言又止。

    《海忠介公年谱》上海瑞临死前身边还有二媵四仆奉shi，两个妾，四个仆人，这在大明官场上，和妻妾成群仆奴如雨的一比，简直已经是奉公克己的典型了，要知道大明的清官不值钱，像是修拙政园的那位御史，居然也是清官，清官修得起这么豪华的园子么？还是请一代大才子文征明亲自设计的。

    有明一代，海瑞简直是屈指可数的清官，可若他穷的自己脱手种菜剁肉，那就是胡八道了，好歹也是堂堂书人身世的老爷，另外不，光是上任为官，身边没几个自己人帮，凡事都靠自己两条腿，那怎么可能，那时朝廷可没有给领导配女秘书的习惯，这些都适当官的自己预备，这些即是极有明清朝特『色』的长随、门子等人，有时候，这些长随或者门子，甚至能把自家老爷玩弄于股掌之间，因为老爷们只管下命令，真正做事的，全是这些人，离开了这些人，当官的全都玩儿不转。到了清末鸦片战争，和英国人谈判的，就是那时两江总督的长随，暂带五品顶戴，谈判了二十几个时，谈下了赔偿两千一百万两银子，若换个当官的去谈，禁绝得赔三千万，事后两江总督还赋诗庆幸，认为这长随是自己的管仲乐毅。

    天朝这股风气，到了五百年后也依然如此，因为身边秘书而犯『毛』病的领导，也不知凡凡，古今其理一同。

    不过海瑞这人还是秀才的时候，就被人称之为道学先生，大家都不敢拿他当同学看待，简直有些持身甚严，他身边的老仆在他一努目之下，赶紧就了：“那些士子官员们，有些连袄ku都没有，这大冷天，认真斯文扫地……老爷，不是五军都督府没有兵部调令不克不及调兵的么！”老仆跟随海瑞多年，经历的事情很多，也识得字，也办得起公务的。

    海瑞听了这话，马上勃然大怒。

    他是名重天下的清官不假，可他也是文臣，从童生、秀才、举子……一节一节考上去的，正所谓，十年寒窗苦，方为人上人，可勋贵们生来就是人上人，他海刚峰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当官多年，很多关门过节他也清楚，早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当初他为淳安知县的时候，获咎人太多，有文人就编了故事，他在驿站拷打经过淳安耀武扬威的闽浙总督胡宗宪的儿子，老苍生就相信了，愈发认为海老爷真是个青天大老爷，可实际上，一来，淳安县没有驿站，第二，他海刚峰那时听了这个传言，也吓了半死。

    清官不代表就是傻蛋，一个知县和闽浙总督扛膀子，这不是蚂蚁憾大象么，海瑞可想而知，那编织这番话的人是个什么居心，幸好的是，胡宗宪还算有雅量，就像是南京守备太监牧九老，被传言名『妓』薛素素不给他南京守备的面子，牧九也只是笑笑。

    时间长了，海瑞愈发历练出来，这就像是当官的骂皇帝一般，骂皇帝不会死人，这年头，皇帝也不大肯廷杖，骂皇帝能赢得好名声，何乐不为，可没几个人敢于骂东厂督公的，骂东厂督公，那可是要死人的。

    海瑞又不傻，他到苏州府，是要拿一些人的官帽子的，可不是来获咎那郑国舅的，再则了，那郑国舅十四岁就能在海外做出偌大的事情，想必也是个机灵的，怎么会没有兵部调令就擅自全城大索？这不过去。

    在船舱内来回踱步，他沉『吟』道：“除士子，还拿了哪些人？用什么罪名办的？”

    那老仆不敢怠慢，赶紧道：“是勾连吕宋，聚众结社造反，搜出了很多刻印的妖书，是士子们攀诬那郑国舅和吕宋、九州宣慰司蛇鼠一窝……”

    老仆话没完，海瑞一掌就拍在舱壁上，乓的一声，清瘦的脸颊上就全是怒容，“荒唐，这些士子真是胡闹的紧，欠好好书，却想着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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