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许呈的时候,总是透露出藏在底下的温柔。
许呈的手抓紧了床单。
他低头看着方汝清,他还记得三年前的方汝清,个子比现在矮一点,面容也要青涩一些。他把那个方汝清丢在了乌檀镇的酒店里,等再见面的时候,方汝清已经变得这么高大而冷,仿佛无坚不摧。
而方汝清的手指捏住了许呈的耳垂,他问,“你为什么会把这两个耳钉都带上?”
这一声疑问仿佛惊雷,落在了这个平静无雨的夏夜里。
也炸碎了许呈强装出来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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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呈终于忍不住了,他抓着方汝清的手,又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对不起,我都想起来了,”他抽抽噎噎的,像是要嚎啕大哭却又不敢,只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他一直在和方汝清道歉,“我想起来了,我去过乌檀镇,谈过恋爱。对不起呜呜呜,我不该忘记你。”
他揪着方汝清的袖子,泪眼迷蒙的。
他太难过了。
他今天一直很难过。
他难过的不是自己失忆,是他害得自己最爱的人,一直无望地等他回来。
“对不起……”许呈还在道歉,哭得难以自制。
他为什么不能早点想起来,又或者他更早一点,在乌檀镇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和方汝清托盘而出。
方汝清捧着许呈脸的手微微有些抖。
他这些年一直会做一个梦,有时候梦见许呈从没离开,一直在那个酒店里等他,有时候梦见许呈虽然跑了,却又自己跑回来了,跟他说方汝清我再不离开你了。
如今这个梦似乎实现了。
他的许真,就坐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方汝清闭了下眼睛,他站起身来,一把把许呈抱进了怀里。
他有些颤抖地吻着许呈的额头,“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他抱紧了他的许真,说道,“想起来就好。我爱你。”
这三年的辗转与煎熬,只有他自己才懂。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许呈如果想起来了,他该说些什么,他以为自己会激动,会心悸,会如释重负。
可到最后,这所有种种,也不过化作了一句
——时隔三年,我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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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呈哭得浑身都在发抖,他颤颤巍巍的,在哽咽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方汝清了。
他怎么被哥哥带走的,在小巷子里他明明看见了方汝清的背影,却怎么也够不到。
他脸色本来就白,现在更是像生病了一样惨淡。他这一天哭得比过去半辈子都多,哭得嘴唇都有点紫。
方汝清把他抱起来,塞进了被子里。
方汝清怀里很暖,许呈却不敢看他。
他一直在发抖,在揪着方汝清的衣服。
他浑浑噩噩地问方汝清,“你恨不恨我?”
他问,“我就这么忘了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却一直在找我。你难道不恨我吗?”
方汝清握住了许呈的手。
他没撒谎,“恨过的。”
许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可紧接着他又听见方汝清说道,“可是后来跟你重逢的第一面,我就发现,比起恨你,我还是更爱你。”
方汝清凑过去,吻许呈的眉心,吻他的嘴唇,最后吻到了耳垂,和耳垂上那一颗小小的耳钉。
“我不想和你撒谎,我也想过我是不是该忘了你去爱别的人,但我做不到,”方汝清说道,“哪怕你是真的不要我,把我丢了。我也没办法去忘记你。”
他就是做不到。
那个乌檀镇里萍水相逢的,自我介绍叫作许真的男孩子,已经把他整个心都偷走了,再也没有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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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呈听着,觉得自己可真是个王八蛋啊。
可他就算三年前当过一次王八蛋,他三年后也绝不会对着方汝清放手。
他这么喜欢眼前这个人。
他曾经让方汝清七天里爱上他,如今他脑海里一片混沌,却还惦记着要圈住方汝清一辈子。
他哆嗦着去吻方汝清的嘴唇,伸出舌尖轻轻地舔,是那种胆怯又无害的讨好。
“你抱抱我,”他抱着方汝清的脖子,温热的身子依偎在方汝清怀里,他求方汝清,“你抱抱我。”
他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想了。
他的思维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心上却还落着一个方汝清。
许呈身上的皮肤很白,衬衫已经敞开了大半,底下的裤子也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很瘦,腰也很细,臀上却有肉,白白软软的一团,自己撑起身子,坐在方汝清腿上。
他低头看着方汝清,两只手才能握起方汝清一只手,他颤巍巍地含住了方汝清的一个指节,舌尖怯生生勾着。
“方汝清,我想你抱我。”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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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清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沉默地看着许呈。
许呈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
他看得出来许呈现在并不很冷静,这一天许呈估计经历了很多事情,理智早就被压迫到了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所以他才会这样求他抱他,求他给他安慰。
这一切方汝清都知道。
他伸出手,抱住了许呈的腰,一用力就把两个人的位置颠倒了。
这是无星也无月的夜晚,夏日里虫鸣声嘈嘈切切。
而窗内却如春日。
暗潮涌动,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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