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雨夜脚步声

    醉枫林后山的山洞里，有福警觉地摸过了那柄长剑，圆睁双眼盯着洞外。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很明显，是奔着山洞而来……

    洞外的大雨下了许久，山路泥泞崎岖，可是这脚步声却毫无滞涩之感，虽然有福武功低微，但还是从这脚步声中听出，此时必定是个绝高手无疑。

    “喂，谁在里边？”那人看到山洞里的火光，大喊了一声，加紧了脚步。这声音中气十足，虽然听声音人还在十数丈之外，但却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显然来人内力浑厚。

    有福“仓啷啷”一声拔出长剑，摆开架势护在洞口，心中暗想：“深夜之中，什么人冒着大雨回来到这山洞之中？十有**并非善类。如果他要真是个歹人，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白鸟瞳的周全”。

    那人这一嗓子也惊醒了睡得香甜的白鸟瞳。姑娘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一句：“雷声好响啊，把人都吵醒了。”

    “雷你个头啊，你们两个鬼是什么人，竟敢霸占我老人家的地盘，真是气冲霄汉…。。呃……不对，是泣不成声？也不对，哦……。应该用……”。

    人影一闪，一个老者赫然已经站到洞口。这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中等身材，身形肥硕，长眉长须，须发皆白，一双眼睛亮光闪闪，五官极有喜感。

    这老者本来怒气十足，叉着腰站在洞口想要发作，可是架子端得十足，张口刚要呼和两句吓住二人，偏偏卡在了用词上。老者一手摸着肥肥的下颌，眯着眼睛苦苦思索：“气…。。气什么呢？”，忽地老者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啊哈，有了，气不打一处来，哈哈，有才、有才”，表情洋洋得意，显得十分滑稽。

    有福和白鸟瞳对看了一眼，暗暗纳罕，心道：“这老头儿岁数不了，怎么言谈举止倒像个孩子一样。明明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偏还要咬文嚼字楞充文化人。看他这喜滋滋的样子，自己还挺得意”。

    这样一来，有福对他的忌惮之心登时减了几分，心中便存了调侃之心，大着胆子笑道：“哈哈，这位老哥，你这话可的可有些无趣，气当然不打一处来啦，这可是人所共知的道理。《素问·金匮真言论》曰：‘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鼻，乃是气体进出的门户。除了鼻子之外，口也有呼吸吐纳的功能。这就已经是两处了……。看您这位老哥……呃，大哥，看大哥您仪表堂堂、英伟不凡，一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一代高人，见识不凡，出言自当振聋发聩，语不惊人死不休才对。如果只是些人所共知的道理……。唉，实在是让人有失望啊……”

    那老者哪想到有福只是信口胡诹，还以为他真的在夸赞自己，尤其听到“仪表堂堂、英伟不凡、一代高人”这几句，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心想：“这少年还真是不错，有眼光”。待得听到有福对他苦思冥想出的言辞似乎略感失望，老者脸上有挂不住了，心中暗想：“这人是个好人，眼光不错，可不能让他看扁了我。看来要想让这子佩服赞叹，还得要语出惊人才行……”

    那老者长眉一抖，笑着道：“啊哈，你这兄弟倒还机灵，我老人家这么低调，你都看得出来我见识不凡，哈哈，看来不能再深藏不露了。不瞒你，我老人家在江湖上，的确是这个.这个见识超群，刚才怕你们年纪太，得太深奥你们听不懂嘛。不过看你这兄弟还不算太笨的样子，这我就放心了，哈哈。。”

    老者一边嘻嘻哈哈地掩饰，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才能一举确立武林高人的形象，“这我就放心了，还是可以指指你这兄弟的。。呃，比如。。哦。对了，比如刚才你这话，还是见识浅啊，这人体出气的地方，可不止口鼻两处。还有一处所在，也很重要，难道你平时不放。。那一种气吗？”

    他本来想“放屁”，忽一眼看见白鸟瞳闪着大眼睛十分好奇地盯着自己，暗想自己一代武林高人可不能言语粗鲁，否则可是大大地折了面子。于是乎，当机立断，硬生生地改了口。

    饶是如此，有福和白鸟瞳二人均已听出他所指的是何部位了。有福不禁面色一红，白鸟瞳更是对着那老者吐了下舌头，刮着面皮道：“不知羞，不知羞。。”

    有福尴尬一笑，“呃。。您了解的还真仔细。。”

    老者没听出有福的弦外之音，还以为他在夸自己呢，高兴地抚着胡子笑道：“好、好”。

    有福接着道：“不过咱们刚才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入气之所。那个部位.似乎是。。是出气之所啊”。

    “啊。。这个。。哈哈”，老者表情滑稽，显然是发觉的确如此，却仍是硬撑着面子不肯承认，想嘻嘻哈哈地掩饰过去，还假意赞道：“嗯，我是故意考验你的。兄弟果然不错，我没看错你，你，很和我的脾气。。”

    老者干笑了两声，眼珠犹在不停地转动想着主意，忽地眸光一闪，笑道：“就算口鼻，也不止两处，这鼻子可是有两个鼻孔的，如此一来，可是有三处入气之所喽。所以兄弟你得话，毕竟还是有谬误的，哈哈，年轻人……。”

    有福暗笑，“这老头还真有几分傻可爱，反正长夜无聊，我且陪你玩玩……。”。有福大笑两声，笑声压过老者，道：“您这话也只对了半分，不是还有句话叫做‘一个鼻孔出气’吗？一个鼻孔出气，当然也只能一个鼻孔入气啦，还有……。”。

    老者一看势头不对，赶紧笨手笨脚地拉住有福，抢着道：“哈哈，你也对一半，我也对一半，咱们不分胜负……”，心里边暗想：“幸亏你子还没感冒时，鼻孔不通气的事儿……”。

    有福看他有趣，也不和他计较。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保住了“见识不凡、一代高人”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