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一个劲儿地否认道:“拜师?哈哈,你被大海那胖子骗了,哪有人要拜师,没有的事,哈哈哈..。。”
白鸟瞳轻嗔地扮了个鬼脸,机灵地笑道:“哈,还腼腆,胖哥哥都告诉我了。哼,做徒弟的还摆起臭架子来了。告诉你,你拜不拜师,这徒弟我都收定了,你,拜不拜?”
“拜..拜师不行,拜..。堂,还可以勉强答应”,有福心里嘀咕道。
“你什么?”白鸟瞳好像听到了似地,忽闪着大眼睛追问道。
“不拜,男儿膝下有黄金,东方不拜,西方也不拜”,有福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挺着胸膛傲然道。
“哼,还挺倔强,好啦,好啦,切磋总行了吧,怎么搞得好像我求你似地,不高兴..。”,姑娘撅起了嘴。
“白鸟妹妹,你的好意我都明白,可是江湖各大门派莫不视本门武功如匣中珍宝,绝不肯轻易外传,恐怕峨眉也是概莫能外吧?你要是把本门武功传授给我,今后怎么向峨眉掌门交待?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陷你于不义”,有福为白鸟瞳设身处地,的也是情词恳切。
白鸟瞳微微动容,认真地头道:“有福哥哥,谢谢你在这般艰难处境还能为我着想。白鸟瞳虽然年纪尚幼,却也明白私自泄露本门武功乃是江湖大忌这一道理。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不传剑招,只传剑道。剑道之理,天下大同异,不算泄露本门武功,而且我还可以和你拆招试剑,岂不强于你独自摸索”。
“剑道?拆招?听起来不错..。”,有福腼腆一笑,冲白鸟瞳了头。
“哈,这就对了嘛”,白鸟瞳拍手笑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剑者,短兵,百刃之君也,道艺精深。正因为是短兵,剑的特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捷迅疾,剑招多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技法为主。虽然常用的是剑尖和剑锋,但其实剑得各个部位,包括剑身、剑末、剑脊、剑刃、剑肩、剑箍、剑柄、剑首、剑鞘,甚至剑穗,都可使用,并无拘泥..。”
白鸟瞳口齿伶俐,声音清脆,讲得是头头是道。姑娘自己也很是得意,不时笑吟吟地抬眼看有福几眼,问他是否领会。有福听得频频头,心道:“这位私塾先生还真是不错..。”
片片红叶在暖阳的温馨的余晖中放慢了舞姿,美人酣,醉颜红,一任清风拂,缓缓入凡尘,为大地轻遮上一层胭脂红纱。白鸟瞳认真地讲了半晌,芙蓉面上也隐现倦倦晕红,更显得红颜娇艳,意态动人。风轻起,淡淡清香,细辨处,不似风清,不似枫香,倒像是少女的体香,仿若芳芷幽兰,若有若无,令人不觉心摇神荡..。。
自此之后,有福勤修不辍,一早一晚,必到醉枫林练习剑法。白鸟瞳姑娘倒也难得的韧性十足,每日讲解剑道,和有福拆解剑招,一扫往日的懒散随意,竟是一丝不苟,毫无懈怠。二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将近一个月。
峨眉剑法亦刚亦柔、内外相重,实有独到之处。有福悟性奇高,每每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短短一个月,虽然并不涉猎峨眉剑招,一招一式却颇有峨眉“轻捷灵动、绵里藏针”的剑意,常常让白鸟瞳拍手叫绝。
每日看到剑法精进,有福和白鸟瞳都是精神大振,热情倍增,早出晚归竟也不觉得有多疲倦。这一日傍晚,二人照常练习,练得起劲儿,不觉比平日晚了一些。忽地天色陡变,狂风骤起,天也黑沉沉地蓄势待发。
二人见势不好,必定来不及返回寝室,有福常在醉枫林练习,熟悉地形,知道醉枫林后山石凸凹,易寻避雨之处,便脱下外衣罩在白鸟瞳身上,急急地向后山寻找。二人将将跑到后山一个山洞,那洒豆一般的雨便倾盆而下,天幕像裂了一道口子一般,任由大雨瓢泼倾洒。
有福和白鸟瞳暗自庆幸躲过这场大雨,可是看这雨肆意挥洒的架势,一时半刻,恐怕还真停不了,就算雨停,山路湿滑,夜路更是难走,看来少不得要在这山洞中熬过一夜了。
有福在洞中捡拾起一堆枯枝,搭拢在一处,摸出火折子成火堆,这湿冷的山洞里登时温暖了起来。二人并肩坐在一处,东聊西扯地闲谈了一会儿,白鸟瞳终是年幼易乏,又连日疲倦,沉沉睡去。
有福不敢熟睡,把外衣披在白鸟瞳身上,自己不时地往火堆里添些枯枝干柴,尽量保持山洞暖和,好让姑娘睡得稍微舒服些。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洞外的雨似乎了一些,却仍是淅淅沥沥地不停。有福微阖双眼,半睡半醒之间,忽听得洞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之声,越来越清晰..
与此同时,武林大学的另一处所在,房门外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不过这脚步声更加急促,难掩行路之人的心内悸动。
这“摸鱼儿”别墅是武林大学的一处客房,专用于接待贵宾尊客使用,每到开学结业之际,也是人来人往,现今却恰好在学期之中,所以暂时人迹罕至。“摸鱼儿”这一名字也是出自武林大学一位大宗师黄裳的手笔,同样用的词牌名。
“摸鱼儿”别墅依山而建,房子周围花树繁茂,红依翠偎,花香阵阵,房后一个清浅的池塘,池塘里面养着数十尾锦鲤,更添几分雅趣。因此,这名字起得倒也和周遭景色意境颇为契合。
这行路之人推开“摸鱼儿”的房门,收起油纸伞,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裤,已是半身湿透。这人不以为意,反而“嘿嘿”一笑,心内窃喜。那人摸出火石,“吱”的一声,亮了外厅中的明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