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打在自己脸上,痛哭流涕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了,当年鬼迷心窍害了妹妹,这十几年来,我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整日受着良心的遣责。幸好妹妹你福泽深厚,四阿哥登基为帝,你又深得皇上垂怜,封为熹妃。妹妹,求你看在你我那么多年的姐妹情份上,饶过我与胤祁;往后我必日日在佛祖面前替妹妹祈福,保佑妹妹一辈子安康富贵。”
她顾不得凌若是否会相信自己这些话,只迫不及待的想寻一条生路出来,她还没有看到胤祁成家立室,还没有享受够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她不要死,绝对不要!
凌若眸光微转,落在右手背上,那里有一滴雨水正缓缓顺着光滑如脂的肌肤滑落,“嘀嗒”一声落在金砖上,破碎无形。
“佛祖若听到姐姐这番话,怕是要汗颜至死了。”她垂眸,并无丝毫动容之色,除了冰冷就只有森寒,“很晚了,姐姐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你或是胤祁,没有第三条路!”
石秋瓷没想到凌若竟然全不理会自己的苦苦哀求,心中悲苦万分,难道今日之劫当真无可避免?
如此想着,心里对凌若恨意亦越发深了,既然苦求无用,她索性起了身,指着凌若的鼻子喝骂道:“钮祜禄凌若,你这般恶毒,不与人留余地,小心将来遭报应。”
凌若微微一笑,淡然清风,“放心,即便真有报应,姐姐也看不到了。”说完这句话,她举目示意水秀,后者会意地将窗子掩了起来,令得纳祥居在这一刻,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姐姐已经耽搁很久了,想来先帝在天上也等急了,还是早点上路吧。”她言,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
石秋瓷死死咬着嘴唇,目光如能杀人的话,凌若已经死上千回百回,可惜不能,所以她才是要死的那个人。
“我……我想再见一见胤祁!”她晓得若想保住胤祁的前程性命,自己今夜就难逃一死,是以临死前想再见一见亲儿。
凌若犹豫了一下后微微点头,示意水秀去将胤祁唤来。彼时,胤祁已经温习完功课,正准备洗漱歇息,听得额娘要见自己,只道是有事,没有多问就随水秀过来。
进屋之后,看到凌若尚在,略有些奇怪,依规矩见礼之后走到石秋瓷面前,发现她两眼红肿,似乎哭过了,忙问道:“额娘,你哭了吗?”
“没有。”石秋瓷连忙摇头,忍住鼻尖的酸意蹲下身用力抱住胤祁,“功课都做完了吗?”
胤祁当即点头道:“嗯,儿子没有躲懒,王师傅布置的课业都做完了,连《论语》的《孟子》篇也默写了一遍。”
石秋瓷既欣慰又难过的抚着胤祁垂在身后的辫子,“真乖,记着,往后一定要好生读书,万不要怠慢了课业,如此将来才会有所成就。”
“儿子会记住额娘的话。”说完这句胤祁又有些疑惑地抚着石秋瓷有些发涩的脸庞道:“额娘真的没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