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颔首,静声道:“不错,当日在畅春园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李德全嘴巴牢靠断然不会胡说八道,而隆科多和张廷玉是朝中重臣,当初又奉皇阿玛遗命,一力支持自己登基,也不会说,那由头必然就出在自己几位兄弟身上。”
“其实皇上登基后已经晋了他们几个为亲王,又不计前嫌将朝中诸事交托给他们,总算是仁至义尽,怎得他们还这般痴心妄想,不知进退!”胤禛这些日子的劳心劳力,凌若都一一瞧在眼中,那些个兄弟不帮衬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派人在宫中四处散播这等谣言,离间胤禛母子。
“朕一直都记着皇阿玛临终前的吩咐,善待兄弟,切莫手足相残;可惜,他们并不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望着窗纸外沉沉的夜色,他又道:“一个个尽只盯着朕坐下的那张位置,连皇额娘也被他们拿来利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无用,皇上还是要保重身子的好。”凌若上前握住胤禛一夜不曾温暖的手道:“皇上还有臣妾在,臣妾会永远陪在皇上身边。”
胤禛侧目看着她,唇角一弯,浮起几缕笑意,“你与年氏同为侧福晋,如今朕继承大位,年氏封了贵妃,你却只封一个熹妃,可有怪朕厚此薄彼?”
“贵妃也好,熹妃也罢,都是皇上的妃子,争来做什么,何况臣妾心里明白,皇上待臣妾是极好的。”凌若柔声说着,她自然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晓得自己在意也无用。前朝后宫素来牵扯甚深,年氏的兄长年羹尧这些年立下不少战功,如今十四阿哥奉命回京,年羹尧受命执掌军务,有这样的兄长在,年氏不封一个贵妃又如何说得过去。至于自家的家世,却是差了太多,就是大哥如今也不过一个正四品官吏,怕是连自己熹妃这个位份都有许多人不服。
“若人人都能与你这般识大体就好了。”胤禛心中感慨不已,册封的旨意虽然是初十才下,但事情是早早定的,何人晋什么位份也都晓得。武氏为着自己只晋一个贵人,在胤禛面前哭诉过好几回了,胤禛被她弄得不胜其烦。
凌若瞧了一眼外面依旧黑沉沉的天色婉言道:“天还没亮,皇上不如在臣妾这里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不了,左右也歇不了多少时候。”说到此处,胤禛声音一顿,忽地道:“若儿,有没有兴趣陪朕去一个地方?”
“皇上有命,臣妾自当遵从。”在这样的笑语中,凌若随胤禛出了承乾宫,夜色在两人的行走中逐渐褪去,蒙蒙天色自东方亮起,正是黎明到来的预兆。
胤禛的脚步停在奉先殿,凌若是第一次来这里,奉先殿建立在白色须弥座上,呈工字形,周围缭以高垣。檐下以彩绘绘就金线大点金旋子彩画。
进去之后,一色的金砖铺地,浑金莲花水草纹天花,前殿陈设有木雕罩金漆的宝座,粗粗看去,约有十余把;凌若晓得这奉先殿前殿有多少把宝座,后殿便有多少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