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绿不明白燕姨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翠绿啜喏着却不敢抬头,只是低低的应着。
“哼!”燕姨娘冷笑一声,斜睨了翠绿一眼,“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瞧见翠绿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她马上接着说道,“瞧你耳边的鸡血还没有洗干净呢。”
燕姨娘话音还没落,却只见翠绿惊慌地伸手去拭耳边。擦了半响手上却没有一丝血印,翠绿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燕姨娘只是在诳自己。她满腹的怨气却不能发泄,只能将动作僵在半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行了……”燕姨娘脸上的神情更为凝重,但是更多的却是愤怒。一掌拍在手边的木桌之上,燕姨娘顺手抓起一只杯子朝门口砸了过去,“快点把你们大少奶奶给我叫出来!她倒当真以为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嘛?”
伴随着“嘭”的一声脆响,落在地上的青花瓷茶杯顿时碎成了无数小片。里面的热茶还浮在碎瓷片之上,悠悠的冒着热气。便是这一下,将准备进门的人唬了一大跳。若不是来人闪避的快,只怕是那只茶杯要砸到她身上去了。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来人便是沐府的大少奶奶郝南婵,她憋红着脸,伸手轻抚着胸口,看来被刚才那一下给吓得不轻。呵斥的话还没有说话,郝南婵却抬头瞧见了一脸戾气的燕姨娘,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翠绿,心下当即明白了不少。
不过她郝南婵可不是什么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眸光一闪,当即换上了一脸的笑意。
“燕姨娘,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郝南婵上前两步,一把挽住燕姨娘的手臂,一脸的谄媚,“我方才才从夫人那边回来,她说您身体不适,正在园子里休息呢。”
这一席话说的燕姨娘眉头一皱,她没好气的抽出自己的手,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不冷不热的说道,“哼,因为梦见小产我可是气得连起床的力气的也没有了。可是我才知道原来梦见之所以小产,完全是因为有人有预谋的……这叫我如何还能睡得着?不说那些小毛病,就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恐怕也是闭不上眼睛的吧?”
郝南婵身子一僵,她当然知道燕姨娘这话里面的含义。所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不是在暗指老太太嘛?约莫着点珠那个小蹄子果真是把事情都告诉燕姨娘了,看来这一次她是摆明了来找麻烦的。
郝南婵抿了抿双唇,“梦见小产,沐府上上下下都很惋惜……南婵自然也是万分心痛的,燕姨娘您就节哀顺变吧……切莫再伤了身子。”这话说着,郝南婵有些心虚,可是却没办法。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装傻了。
“郝南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给我装傻?”燕姨娘性子急,哪里再愿意跟郝南婵在嘴皮子上面磨功夫?她想起原本自己就能抱到的白胖孙子变成一滩血水的场景,只觉得胸口那团火气是怎么也灭不了。“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今个儿你害死了我的孙子,我绝对饶不了你!”说罢这话,燕姨娘也不顾郝南婵的挣扎,当即一把抓住她往门口拖,“你现在就跟我去见夫人,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郝南婵惊呼了一声,连忙招呼身边的翠绿,“你个死丫头还看着做什么,赶紧帮我拉住她啊!”
一旁的翠绿总算是回过神,正当她准备上前去拉扯燕姨娘的时候,坠儿当即快走一步拦在了翠绿的面前。
“翠绿,你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是被鸡血淋傻了?燕姨娘和大少奶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插手了?”坠儿一把攥住翠绿的手,用力朝一边一推,“识相点就给我让开。”
就是这么半拉半拽的,郝南婵已经被燕姨娘拖到了院子里面。郝南婵身上的衣裳已然是一片凌乱,漂亮光洁的发髻也被拉扯的一团乱,原本端庄的模样早已经消失不见。乍一看,倒像是窜上大街的疯妇一般了。
郝南婵一边奋力抗拒着,一边用力的呼救,“燕姨娘,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凭什么拉我去祠堂?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高亢的声音把玉彻房里的两个人给惊了出来,门一开,只瞧见香草小心翼翼的扶着身子有些笨重的玉彻走了出来。她们有些愕然的望着空地中拉扯的两个人,似乎是吓到了。
燕姨娘这会儿哪里还有其他的闲工夫管玉彻和香草?她烧红了眼,只顾着把郝南婵往祠堂那边拖,一边拖着她还一边气喘吁吁的朝着身后的坠儿招呼,“赶紧的,去、去把夫人还有少爷们都叫道祠堂去,我今个儿非好好收拾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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