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见的话说的及其的轻缓,可是却如同一把把的尖刀在沐少卿的胸口狠狠地划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感风起云涌,仿佛要把他给吞噬了一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吐露着他的不安,沈梦见紧紧抿着双唇,柔夷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听到沐少卿说了这么多,沈梦见似乎能明白一些了。他之所以会处处护着未初尘,也许会有情愫,但是,更多的却是内疚。
沐少卿轻叹了一口气,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噙着一脸的忧郁,伸手把身边的沈梦见揽入怀中,“你可知道,那日初尘的娘亲死在马蹄之下的模样是何等的骇人。她双目圆睁,手还一直伸向初尘站着的方向。她看着我,嘴里的呓语,我听清楚了,她要我代她好好照顾初尘。可是当时我能做的只是惊慌失措地扔掉手里的木棍,连答应都不会了。”沐少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低了又低。俊眉紧蹙,像是自己用手在揭自己的伤疤一般。
沈梦见望着他这般的模样,心头涌上来一阵疼惜。头一回,她窝进了沐少卿的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这件事不能全怪你,相信未姐儿她也是这么想的。”
沐少卿抿了抿嘴唇,把沈梦见环紧了一些。“也许,以前我觉得初尘是我的责任;也许,在你出现之前,我已经觉得我就该如大家所想,让初尘变成沐家的三少奶奶,让她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说到这里,他露出几分的无奈的苦笑,眸光流转,最终是定在沈梦见的身上,原本无奈的眸子有了些神采,“不过,在你莫名其妙的闯入我的世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以前所想的,的确只是也许。我对初尘有愧疚,可是那并不是爱情,你能明白么?”
沈梦见在整个过程中都是低着脑袋的,听着沐少卿所说,胸口涌上来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眶泛酸,她有些哽咽。
“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沐少卿低低的在沈梦见耳边倾诉,“若是方才我真的跌下山崖去,能让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也就够了。”
沈梦见心头一热,她眨巴了双眼,尽量把急着涌出来的泪水收回去。她抬起头,看着沐少卿,“我不确定……”
像是知道沈梦见要说什么一般,沐少卿扯出一抹笑容,“你若是不确定我的心,我便证明给你看;你若是不确定自己的心,那便让我慢慢虏获它。”眸光渐渐深邃起来,沐少卿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低低的把头靠了过去。轻柔微热的气流拂过脸颊,沈梦见轻眨了两下眼睛,头一次柔顺的闭上了双眼。
润热的唇欺了上来,不同以往的强硬,这次,沐少卿十分的温柔。他小心的触碰着润软湿润的双唇,用灵巧的舌尖慢慢描绘着她漂亮的唇形。沈梦见身子轻颤了一下,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后背急速穿过,酸软的感觉让她轻启朱唇。沐少卿的舌尖这个时候也轻柔的探进了檀口,轻触着嘴里的每一丝温热。缠绵的温柔轻轻荡漾开来,弥漫在四周……
坐在马车上,沈梦见有些羞赧的坐在沐少卿的身边,迎着描眉有几分探究的眼神,她只觉得周身不适,如坐针毡。
只是沐少卿却不以为然,他不时伸手把沈梦见揽入怀中。瞧着描眉有几分窃笑的模样,在回头看看沈梦见一脸的不自在,胸口的满足感不断地膨胀着,舒畅的感觉就快要溢出胸口了。
描眉上下打量着沈梦见,突然惊呼了一声,“三少奶奶,您的簪子找回来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满脸尽是崇拜的望着沐少卿,“就说了三少一定能帮三少奶奶把簪子弄回来的。”
沐少卿扬起下巴,脸上尽是得意。
不过,沈梦见可不买账。她有些无趣的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子,语气里故意夹杂着几分揶揄,“谁知道是不是他弄回来的。”
沐少卿扬眉,他轻笑了一声,“你们可还记得那日,金满楼的首饰匠要买下初尘的那个簪子的事情?”
不待沈梦见有任何反应,描眉便急忙地点头答应着,“记得记得,回到锦绣苑三少奶奶还纳闷呢。就算是三少奶奶头上这支精致的簪子,怕也是卖不到三百两的才对。何况未姐儿那支簪子,原本就是比较普通的呢。”
沈梦见在一边听着描眉所说,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
沐少卿斜睨了一眼沈梦见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描眉说的没错,初尘那支簪子本来就是极普通的一个。只不过,我印象里模糊记得她有这么一个跟你那个簪子比较像的,便请她过来帮个忙。”
沈梦见听到这里,便是豁然开朗了。她语气里故意泛着酸意,斜睨了沐少卿一眼,这才悠悠的说道:“是帮个忙么?只怕是串通了金满楼的老板,在我们面前演了那一出戏吧?”
听沈梦见这般说,沐少卿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望着沈梦见,啧啧称赞道,“夫人果然冰雪聪明。”
不知道沐少卿这是真的夸奖还是揶揄,她依旧是满脸不屑地瘪了瘪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往沐少卿那边凑了凑,低声问道,“能告诉我拿簪子是从谁那里拿过来的么?”虽然沈梦见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这个名字若不是从沐少卿嘴里说出来,她还真不敢确定。
沐少卿身子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在看看沈梦见的脸。终是扯出了一抹笑,“给她留些颜面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话虽然说的拐弯抹角,不过沈梦见一听见这句诗,便马上了然了。她水眸温柔的瞧了沐少卿一眼,也和着他的腔调说道:“这首诗用在这里,未免有贬低我的意思,我何曾说过要打破砂锅了?”
见自己的夫人如此的冰雪聪明、牙尖嘴利,沐少卿哪里还敢继续纠缠,连忙双拳一抱,假惺惺地给沈梦见赔起不是来了,“夫人说的极是,为夫的这话可是用错了地方了。”
见两个人说话一直拐弯抹角的,一旁的描眉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有明白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在打着什么哑谜。有些无趣的吐了吐舌头,她强压下心头的不解,把头扭了过去。
沈梦见跟沐少卿一般嬉闹之后,自己也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脑海里浮现起沐少卿方才所说的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诗句;画面转换,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自己去胭脂锁遇到路名堂的场面。路名堂领着自己去账房的样子,还有被拒绝之后满脸羞赧的样子,还有沐少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罢了吧。
原本就不是正室所出,在家里的待遇应该也算不上是顶好的吧?在加上路名堂在胭脂铺里不受人待见,亦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所以沐少薇对于银两方面应该是看的比较重才是,这般,也怪不得别人。
想到了这里,沈梦见伸手抚上发髻上的簪子,只觉得胸口一块大石碑挪开,整个人畅爽不已。她悄悄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昏昏入睡的沐少卿,心里涌上一抹甜蜜:那个登徒子好像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呢!
前些日子里,没有沐少卿在身边吵闹,每天从林氏那边回来,总是觉得一个下午的时间漫长。不管是做什么,都没办法打发。可是因为上次的翠玉簪子的风波,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沈梦见从林氏那边忙活完了,回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