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有事要谈,很快退开,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他们。
等侍应生走远,祁琚才开口问道:“温峙仅仅是行贿犯罪?”
温渊叹了一口红茶:“当然不是。”
祁琚看他胸有成竹的表情,终于将心头的怀疑压下,仅问道:“什么时候处理干净?”
温渊:“他的庄园,牵涉到不少浦淞和荥城的高层,有人想保他,比想象中棘手。”
祁琚想了一会,建议道:“荥城的高层,不难解决,从他们违规批给温汽产业园的地,还有环秀高尔夫山庄附近那座加工厂的环境污染问题,只要稍加炒作,他们便自身难保,泥菩萨过江,又谈何空出手来保住一个温峙。”
祁琚说得没错,曾经由温峙一手遮天的温汽集团,在五年前大手笔投资七十亿,将汽车产业园落户荥城,势必会与某些高层有利益往来,只要揪出一个,便能带出一串。他甚至猜测,荥城的警队里兴许也有温峙的人,不然当初乐恒瑶的案子,不可能审错判错,轻易推出一个流浪汉给温墨屿顶罪。
温渊也正是这样想的,他手里掌握了不少证据,只不过最近他分身乏术,还要应付老爷子,才拖慢了进度,给了温峙喘息的机会。
温渊点头:“我知道。”
见他不像有麻烦的样子,祁琚才松了心,继续等他主动开口。
温渊转了转杯沿,半晌才问:“她恢复得怎么样?”
两人都心知肚明,“她”指的是温澄。
祁琚用尽量乐观的口吻告诉他:“她的身体恢复了八成,至于记忆,还是老样子。”
温渊应了一声嗯,没再说话。
祁琚注视着他,漫不经心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她,可以去见见她,或许能让她想起你。”
听见祁琚这样说,温渊失笑,摇了摇头,“忘了便忘了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从未当过一个好爸爸,又何必逼她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不堪的生物学父亲。”
这句话,在旁观者听来,实在有些无情。
温澄是有感情的人,并非可以任人选择的物品,而温渊这样说,便是单方面将他和温澄的关系斩断,足以见他的懦弱。
他不敢去试探温澄是否还记得他,或者是否愿意记起他。
祁琚沉吟半晌,没有接他的话,温渊与温澄之间的关系,只由他们父女之间说了算。
他看了看腕表,已经出来十五分钟了,便对温渊说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了。”
温渊用深沉的眸色看着他,缓缓点头:“好。”
祁琚起身离开,听见温渊在他身后道,“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他停下脚步转身,郑重朝他说道:“也谢谢你——放心把她交给我。”
“温建的股份,我会送给你,作为她的嫁妆。”温渊的神情真诚,就像一个普通的老父亲,殷切地看向他未来的女婿。温渊本来还有后半句话——“你一定要待她好好的”,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温渊知道,祁琚会做到的。
祁琚笑了下,“我不在乎。”
他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朝外阔步走去。街边的路灯,都为他整齐开道,天际的星辰,都为他摇旗闪烁,为祁琚去往温澄的身边,欣喜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