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告知温墨屿被祁琚打得不省人事,已经被温家紧急送去私人医院了。
励扬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继续审温澄。
“……我趁黄明凯出去的时候,用断裂的指甲弄断手腕上的胶带,又带着椅子移动,终于拿到钢筋,解开脚上的胶带……因为卷闸门被锁上了,所以我拿着一截钢筋站在门口等黄明凯下一次进来。”温澄顿了顿,疲惫地闭眼,继续道,“他进来以后……差点掐死我。”
黄明凯弯腰进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躲在身后的温澄,仓库很空旷,他一眼看见椅子上的人不见了,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外看去。
温澄拿着那截钢筋,有一刻不知所措该往哪里去,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脊背发凉,整个人快要冰透了。黄明凯并不傻,他很快用余光看见身后有人,他的动作比温澄想象中迅速,疾转过身,一只手利索抓住钢筋的另一端。
武器被夺的那瞬间,温澄绷直了身子,她知道,就算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气,那截钢筋已经拉不回来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足以掀翻温澄,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使劲抽回,反而接着黄明凯的力量往前送。
黄明凯刚直起身,身形不稳,温澄感受到对方的支点,才铆足力气把他逼到墙上。黄明凯手一松,钢筋便顺势插到了他的掌心,顿时血流成注。
伴随着黄明凯的怒吼,温澄甚至能听见钢筋尖端刺破皮肉的“噗呲”声音,她被溅出的鲜血吓了一跳,手软了五分,把住的钢筋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她失去了趁手的武器,便给了黄明凯一丝喘息的机会。
温澄想跑,却被他扯住了脖颈上未解下的领带。
温澄的第一步反抗成功了,但她输在了体力。黄明凯被激怒后,不顾流血的手掌,三两下便追上了她,仅仅用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便能轻易地将她脆弱的脖颈扯断。
那根属于温墨屿的领带,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柔软而又延展性极佳,领带后段被黄明凯扯住,前段紧紧勒住了温澄的脖子。
温澄失力,被迫跪在地上,被黄明凯的膝盖顶住了背,领带勒得她几乎窒息,身子和地面形成的角度越来越小。如果不是小时候在武馆里练过拳,在程延东的严厉指导下练就了一副柔软坚韧的身体,她相信,不出半分钟,她的脖子就会被黄明凯的手劲勒断。
温澄双手抓着领带,试图给自己留下一点呼吸的空间,但她的脸越来越红,而脖颈愈来愈泛青。
她的汗水顺着发丝落在她的手上,有些黏腻,给她企图挣脱那条领带增加了一丝难度。
真的好累,她几乎想要放弃挣扎了,束手就擒会不会死得轻松点。于是她松开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拉出一道汗痕。
在濒临失智的那几秒,温澄想到了祁琚。
她想,她不能死啊,如果她死了,祁琚该怎么办。
她想,如果她死了,谁能拆穿温墨屿的险恶为人。
她想,如果她死了,很多年以后,还会有谁记住温慕卿。
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人,程亦奇,爸爸,妈妈……
她还没得及问问他们,他们还能成为一家人吗?
她还有好多遗憾啊。
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