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很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这首钢琴曲还没有名字,能请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吗?”
“我取?”温澄转动头脑风暴,最后很诚恳地建议,“不如就叫做《春日与夏夜》?”
春日是我,温柔生生不息。
夏夜是你,繁星念念不忘。
而我们,注定相遇在每一个春日和夏夜。
“很好。”祁琚低头看她,不知为何哑了声。
两人对视半晌,直到他的眼角从干涸变成湿润。
温澄知道他向来是不善言辞的,但她却听到那样长的一段话:
“在今天之前,我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无数次,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每一次看到那个转动的摩天轮,我都感觉……好像有人在抓着我的心,我很痛,我很难过。
我好像被你私自判处了无期徒刑,不对,是有期徒刑,但我不知道释放的时间是多久,被囚禁的期限是多长。
我总是告诉自己,没有你也没关系,我可以短暂休息一阵子,然后站起来,重新振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事实告诉我,就算我真的站起来了,也是跌跌撞撞奔向你的方向。
……对不起,在这种时刻,我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没有埋怨你,我也没有置气,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所有想法。
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杂念,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我,我要牢牢地抓住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把你从我身边放开,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
每天早晨起床,我都无比确信,我很爱你。”
祁琚能听见白衬衫下,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这是他人生里最无措的一次“演讲”,他不知所云,不像往常一样侃侃而谈,早已经把打好的草稿忘到九霄云外,语气甚至还有些磕巴,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颤音。
他确实想让她产生一丝愧疚感,好让她答应自己的任何请求。
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是他拼尽全力都想挽留的人。
也是他从小就立志要共度余生的唯一,他深知不可能再遇到一个像她那样和他百分百契合的人。
于是,在爱意汹涌的时刻,他退后半步,半跪在她面前,拿出珍藏已久的戒指,直白而又恳切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与我共度余生。”
温澄永远会记得这一天。
她的眼泪失去控制地往下落,滴在祁琚的手背上。
她一边啜泣,一边点头,说出那三个比山还重、比水还深的承诺——“我愿意。”
于是祁琚将那枚完美的钻戒套进她的中指上,虔诚一吻。
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掌声和起哄声。
有人在喊“亲一个”,这是求婚后的常规操作,也有人鼓动祁琚再弹一首,他们还没听够呢。
被挡在后面的不知情群众还以为是不知名的演奏会,举着手机囫囵拍了一通。
“走吗?”祁琚起身牵住她的手。
“啊?”温澄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他的黑色瞳孔像刚洗净般澄亮。
“我们跑吧。”祁琚牵着她快步向舞台后的通道,温澄一只手牵起白裙,另一只手与他五指相扣,两个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一黑一白,身影匆匆。
场上的气氛被烘托到最高-潮,因为他们似乎看见一对在天地间沿途私奔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