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皱起原本眉心就有的两道纹路,插话道:“你们能否认出那个教习宫侍?”
这两药童年岁小,经历过长达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后,迅速学会了看人脸色说话行事。他们知道自己之所以逃脱大理寺狱,都是拜他所赐,当然不敢惹他恼怒。两个小儿连忙俯身恭恭敬敬道:“能。”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光:“明天我会想法子带你们入宫,届时为我隔着帘幕指认。这件事情若是做得不错,过几天就放你们回去。”
药童听罢不禁喜形于色。侯君集当时带俩人出狱时,说道他们直接回家并不妥当,为防有人寻仇找事,应该躲在外面避避风头。于是他将俩小儿安顿在自己早就购下却一直空着的偏僻宅子。
他们依次朝侯君集下拜,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齐声道:“谢候大人。”
侯君集淡淡唤了他们起身后道:“要谢就谢你们自己的本家,不惜花重金打点到了我这里。”
他们终于明白,原来侯尚书是受了自家的好处,才到大理寺狱趟一次浑水。
侯君集的话半真半假。若这两个药童闯下的祸事不是与秦英有关,他有意追究那投毒案幕后之人。就算任药童的两姓本家再凑一支百年老参,他也不会插手的。
他身为堂堂兵部尚书,和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八竿子打不着,何必要出面周旋这东宫朱砂案。再说这可是件得罪太子的苦差事。
旁观着的戴胄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记得都人们曾在茶馆酒肆谈论侯君集杀伐果断,是个不可多得的沙场良将。然而在去年出了那件事后,侯君集在坊间的风评就变了味道。侯府门前都没有几个路人经过。那些平头百姓都远远避开了这里。
侯君集的党羽也不如过去众多,很多人早早地离开了,只有戴胄还一如既往地做着他的死党。因为他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威严过甚的侯君集,也有和煦如风的一面。在他对药童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了。
侯君集和戴胄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数年前。那时他受侯君集拔刀相助,便在心底认定这个友人,无论日后见识到了他怎样的真实性情,他也没有变过追随之心。
与侯君集一前一后地做上了车驾,戴胄问道:“你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秦英现在深得太子信任,也要除之而后快?”
侯君集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道:“汉末枭雄曹操曾云,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我以此明志,你若看不惯大可像他人般离开。”
戴胄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劝这固执己见的人是白费力气,只能转而支持默许。
第二天,侯君集如约将许久没有出过宅子的小药童塞进车驾带到皇宫。
车驾停在横街东侧,他下车后,找理由见过了东宫和太极宫教习宫侍。而小药童说不是他们。
就在侯君集陷入思维的困境时,刚好有一位延嘉殿的掌案公公路过。小药童小声告诉了侯君集正是此人。
而他一看这位公公身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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