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陛下真容。陛下的情况未可知。江充如此行事莫不是因为陛下已死,他效法秦赵高,趁这秘不发丧的时机越俎代庖!殿下尽快设法将歹人伏诛才行!”
刘据的胆子没有石德预想的那么大,抖了抖肩膀道:“我怎能擅自诛杀大臣。不如亲自前往建章宫请罪,或许能一见父皇,禀明江充的累累罪行。”他的脾气没有随刘彻的果断,做事很是优柔和气,在对待突厥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但他自己是不敢擅自拿主意的。他就准备去椒房殿问母亲,要如何对待江充此人。
刘允一心挂念着秦英,想要及早将她救出来,于是也跟着父亲去了。
此时太子和皇后都被禁足了,要相见是无比困难的。好在刘据父子俩乔装成了倒泔水的宫人,才躲过层层排查,在夜色的掩映下潜进了椒房殿。
殿内点着鹤形的连枝灯,在卫子夫看清来者是何人后,就让宫人灭掉了。
清幽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小几上的杯盘碟盏,有些孤独寂寞的意味。卫子夫仔细听了他们的来意,却没有立刻给出建议。她和江充嫌隙甚深不假,但现在就做出激烈的回应,对自己是否有利,还是件值得考虑的事。
“吾儿怎么想的便怎么去做,本宫年纪大了,所主张的并不一定合你心思。”卫子夫端了杯温热的水捂在微凉的手心,轻声道。秦英被关进永巷后,她的精神越发不济,就连身体也变得麻木了一些,在早秋的天气就开始贪暖了。
刘据沉默一会儿,直直地望着卫子夫清亮明静的双眼:“母后能否助孩儿一臂之力?”
卫子夫现在已经走出了失去爱女的心境,缓缓把玩着杯子分析他的言外之意,挑了一下精致画成的黛眉道:“——你若是想借兵权,可是找错人了。”
“母后。”刘据不知要如何请卫子夫答应从中周旋,只能哀声唤道。
刘允见一向不善言谈的父亲吃瘪,膝行到了卫子夫一侧拱手拜道:“奸臣一日不死,国家一日不安。皇祖母请为江山社稷为虑。”
卫子夫在几十年的宫斗朝争中,早就深谙人心,此时她对已经长成俊俏少年的刘允微笑道:“你小子是打着除去江充,救秦英出永巷的念头吧。为了她才冒险随父亲来此。你这一片真心难能可贵,我能拒绝你父亲,却是无法拒绝你。”
她允诺万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就协助他聚集宫中禁军,抵抗江充等人的势力。
而江充见刘据要备车亲自去拜见刘彻,心里慌张。血毕竟是浓于水,陛下再如何不待见太子,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也比君臣的关系要深厚。想自己与太子不和的事若传到陛下耳畔,到时候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绝不能让太子见到陛下。
于是他抓着把柄三番两次地要挟刘据,这却逼的太子铤而走险,他根据少傅石德的提示,在七月初九那天派门客冒充了陛下之使,逮捕江充等奸臣贼子。
有人怀疑陛下使者是假的,事情演化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据惊恐之下,叫门客们杀了那心有疑虑的人。江充也知道自己是穷途末路,死期近在眼前,让刘据下手痛快些,好让自己也少受些苦。
刘据监杀完了恶贯满盈的江充,把江充手下的胡人巫师统统捆起来,烧死于上林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