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还红地滴血。
李承乾只能模糊地看见她衣襟处弯曲的脖颈。
她临走的时候,他唤了一声秦英。
步子停住一瞬间。她却没有回头。消瘦匀停的身影微微摇晃着,离开李承乾的视界。
秦英丢了魂似的缓慢走在回翰林院的路,懊恼他给自己下套,更懊恼自己先去用话撩拨他。但她又转念想到,自己好像早就越过了画下的界限——她已经重蹈覆辙,太亲近他了。她是侍医,担着照应他身体的责任。但秦英感觉到,自己在挑起责任的背后,心里又有些心甘情愿的味道。
所以她能够为了他而锋芒毕露,得罪一个又一个的医官。
明知道长此以往她会和上辈子一样,惹出杀身之祸事,却还是放不下他。
这辈子的他好像对自己相当主动,不是对待朋友的那种主动,而是对待娈童的那种主动。
在天旋地覆的那一刻,秦英从他的粗重喘息声中,听出了货真价实的欲。
她不敢用身体反抗,毕竟太子殿下千金万贵之躯,且尚在病中,要是被一脚踹出个别的病症,她脑袋绝对就搬家了。
慎重地思来想去,秦英只能采用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一套。
骂的荤话虽然粗俗难听,但是好在管用。
要是李承乾没有守住自己的灵台清明,执意往下进行一步,秦英的真实性别就露陷了。她暗自庆幸当时他手下留情,还有自己逃得速度。
这样想着,秦英的脚步也轻快了一些。
丽正殿里的某人,则迟迟地没从刚才的注视中回神,他枕着手臂长叹了一声。
自己忘记告诉秦英,让她把山水游记都还回来了。李承乾扼腕后苦笑一下,想以秦英的别扭性子,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保准会躲着自己,甚至再不来东宫,那些卷山水游记应该是要继续存于她处。
但他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秦英下午抱着零星几卷山水游记,到丽正殿找他。
秦英当着他的面,故意把山水游记全都收进五斗橱里,故意不让他看一个字。
当然,李承乾现在视力减退,最好也不要躺着看书。
“殿下可否知道消渴的病因之一?”秦英做完收书这种残酷的事情,拍拍沾染灰尘的手,板着脸说道。
他淡淡地声音传来:“你说。”
“房事不节,肾精亏损。”秦英把自己今早落下的《诸病源候论》揣进袖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令人羞怯的荤话。
李承乾低咳一声,极为尴尬地道:“我还没有到纳妃的年纪,这方面清白地很。”
“殿下若是想要尝尝销魂滋味,大可享用自己的贴身官婢,不用戏耍秦某。”秦英依旧是离他远远地坐着,生怕再次不慎着了道。
“……我不妄动你就是。”李承乾听出她话语里浓浓的警戒之意,心知她到这里来,也并不是因为原谅自己。在无奈之下,他抬臂发了誓。
秦英听到他的保证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点头道:“殿下保重,秦某明天再来。”
李承乾抬起发沉的头,眯眼瞧远处的她,努力想要看清秦英的神色,最后却徒劳无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