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抱膝坐在街口的背光一角,路人时不时地瞥她一眼,伴随而来的甚至还有几个铜板。
秦英捏着散落在道袍上的铜板儿,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起来。
她衣袍之上也没有衲不同色的补丁。而经过自己的路人,还真把她当成了讨钱为生的乞索儿。看来是自己面相福薄...
想了许久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才观察起街上卖米的铺子来。
这条街上有三家米铺,走街串巷的小贩背后也有携着米的平板车。
秦英腿脚都坐麻了,心知不能如此荒废时日,便一一地访进了米铺,挨个向店家问了今天的米价。
“五文钱一斗。”圆脸盘的中年店家伸出白白胖胖的五根指头道。
脸上灰暗的羸弱店家则道:“小人家是最为便宜的了。斗米只要三文。”
铺面最大的店家笑道:“四文钱。不过道长买三斗米的话,就给您抹个零头。”
秦英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同一街上的米铺斗米钱数不同,而且他们的生意也是有所不同。有的生意兴隆,而有的无人问询。
方才她已经细细观察过了,三家铺子都是小本营生,米的质量都差不多。
这是米铺的问题,还是店家的问题?
她在街上又走了两遍,把三家米铺的位置记在心里。
发现那家米价最便宜的铺子位于街末的偏僻旮旯,只能靠价格揽生意了。
米价最贵的那家铺子占了个丁字街口,自然抬价高一些。
不过引人注意的是,最大的那家米铺并非位于人潮涌动的街口,而在人流量不算大的街西二十步。
对比了一番米铺的情形,她开始研究起店家。
米价最便宜的店家瘦长着脸、颧骨高立,显得面上平白多了刻薄。
铺子开得最大的店家眼神清朗、瘦如风槐,看起来甚是精明。
太阳将要落进西市最矮的屋檐下。她穿过朱雀大街去了趟平康坊钟露阁。
她想知道梅三娘现在可还安好。站在门口的大茶壶没有让秦英进去,只是说等晚上了将她的书信捎给梅三娘。
既然梅三娘还在钟露阁,想来没有遇到大患。
秦英求学卜术,不只是为了自己躲避十年以后的杀身之祸,也是为了帮助梅三娘逃过那可怕的命运。
回到玄都观,她敲开了小室的门。
观主笑眯眯地坐下,问她可否知道今天斗米几钱。
秦英把所见、所思与所虑规规矩矩地说了。
“贫道今天让你去西市,是想告诉你,预断斗米几钱就是周易。”
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观主又道:“何时将当日的米价估摸清楚了,你的周易就学会了一大半。至于到底从何入手,就是你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小道想问。同样是卖米的铺子,生意为何有好有差?这是铺子的问题还是店家的问题?”秦英端了一杯茶放在腿上道。
观主的眸子流过一丝光:“是店家的问题。毕竟那铺子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啊。”
【注1】尫,读wāng,骨骼弯曲不正。足尫就是腿部有疾了。
【注2】用棋子占卜是为了引起后文随便写的内容,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