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缸里放好水,我脱下脏得不成样子的长裙随手扔到地上,然后将整个人没入水中。微凉的水波温柔地舔舐着我的伤口,缓解了令人焦躁的疼痛,使我的内心变得平静了不少。
“真的要留在这里了吗。。。”毫无目的地自问,我撩起水花自顾自地玩起来,大脑陷入了回忆,我记得自己当时被卷进一场事故而命丧黄泉,本以为15年的短暂人生就此走到尽头,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840年,继续未完的人生。真是讽刺呢!不由得苦笑,我就像一只被卡在命运齿轮中的蝼蚁,原以为即将成为齿轮下微不足道的一缕魂魄,谁知却因过于渺小而被命运抛弃,从此作为遗孤被遗忘在世界荒凉的角落。
不过我至少活下来了,这点是不可以忽略的。命运虽弃我而去,但生命却还是眷顾着我,她赐予了我又一次生命,让我在这肮脏的角落里存活了下来。这次的生命来之不易,好不容易的化险为夷使我更加珍惜它,像我之前说的,我叶铃音,无论用尽什么样的手段,都会守护这次生命周全,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因为在21世纪,我还背负着许许多多,我根本没资格就这样死去。前几次与死亡的近距离接触已经让我几近疯狂,那种虚无的恐惧。。。我不要。
水的温度在我纷繁的思绪间缓缓流逝,“阿嚏!”一个喷嚏惊醒了我,“呜哇哇,冷死了!”匆忙从水中爬出来,我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不再是沉重染血的长裙,换上衬衫长裤的我感觉十分惬意。擦拭着半干的发梢,我打开门走了出去,伊莎贝尔正依靠在宽敞的窗台上,出神地盯着窗外。
“在看什么?”我跃上窗台拍了一下伊莎贝尔的肩膀,对方“呀”地一声转过头,随即露出灿烂的微笑:“很可爱哟,铃音!“
“是吗?”我低头看看自己假小子一样的装扮,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笑笑:“谢谢。”
“别一副嫌弃的样子呀!”伊莎贝尔似乎发现了我刚才一瞬间的嫌弃,便一本正经地凑到我面前,“玲音,地下街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漂亮的女孩子非但不会受到人们的呵护与追求,反而可能沦为猎物被吃掉的!”
“我知道。”兴许是伊莎贝尔的话触及了我的某根神经,我凝视着面前女孩的双眸,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利威尔带回来吗?”
“唔。”伊莎贝尔天真地摇摇头,“为什么?”
“我被刀疤的人给打昏并被绑架到了一间地下室里,后来我侥幸从里面出来后又正好被刀疤手下那个叫格雷夫的逮了个正着。那件红裙子是他要我穿上的,想把我包装成礼物送给刀疤。结果。。。”我顿了顿,无奈地苦笑:“刀疤喝了酒,又砸碎了酒瓶,所以我在他对我动手的时候用碎酒瓶杀了他还有格雷夫,然后就遇到了利威尔,他杀了堵在门前的所有人,我趁机逃走。在要求离开这里时被一个士兵刺伤了肩膀,结果呢,那个士兵自己却被利威尔杀了,最后,也就是你看到的,利威尔把我带了回来。”
伊萨贝尔的瞳孔随着我的叙述慢慢缩小,等我说完后她终于爆发出了语无伦次的尖叫:“你、你、你杀了刀、刀疤,还、还有格雷夫?”
“嗯。”我无奈地点点头,“我不可以失去自己的贞洁,所以迫不得已才下杀手的。”想想那时候,我还真有些后怕,曾经完全不敢想像的事情在那天却成为了血淋淋的现实,冲刷了我的双手,使它们变得血肉模糊。
“扣扣。。。”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我和伊莎贝尔的谈话,我跳下窗台走过去:“是利威尔和法兰回来了吗?”
“别开,玲音。”伊莎贝尔忽然跑过来拉住我的手,眼里噙着一抹警惕:“大哥他们,从来没有敲过门,而且。。。”声音压得更低了,她将我挡在身后:“我闻到了危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