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件事都影响了一个人的命运。
悲惨命运的起点,正是跟着素未谋面的母亲,回了临市的那个家。
在那个家里,有父母,有兄弟,有兄妹,偏偏没有她的位置。
张小乔在第一项狠狠打了个叉,就算这次跟着他们回去,也要让他们脱层皮,以解心头之恨。
乔刘氏的存款张小乔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张小乔的父母虽然没养过她一天,但是张小乔的母亲乔秀菊,却背着父亲张成钢偷偷给乔刘氏打钱。
每次十块到三十块不等,五六年下来,怎么着也得存了四五百。
现在还是1976年,一个鸡蛋8分钱,一个公分才6分,农村能有一百的存款已经很好了,有四五百存款的,别说农村,城里都是凤毛麟角。
毕竟在这个年代,每家每户的孩子太多了,三四个是基本,五六个不嫌多,再加上老人,基本都存不下多少。
乔刘氏不一样,张母寄的钱和票都紧紧攥在自己手里,除了偶尔给老儿子乔正新一些零花钱,其他的,谁都没见过,乔至山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
张小乔想着找个机会把乔刘氏的箱子偷出来,钱是张母给的,谁养她就该给谁花,这是张小乔目前的想法。
在乡下待了16年,张小乔是被外公和二舅乔郑学带大的,俩人省着口粮把她养成了大姑娘。
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还是让张小乔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待人接物落落大方。
张小乔认识不少字儿,也会算数,都是外公和二舅偷偷教的。在下乡当知青的那几年,这个本事帮了她很大忙。
趁乔刘氏和外公还没回来,张小乔从衣柜底下翻出了那个箱子。
箱子的钥匙被乔刘氏藏在了厨房灶后的一个老鼠洞里,被锅和砖挡着,如果不是拥有前世的记忆,张小乔根本没办法发现。
张小乔拿着箱子和钥匙就出了门儿,去了屋后面一个废弃的池塘。
草长的很高,这边平时也没人过来,张小乔就找了块石头坐下,开了箱子看里面的东西。
不仅有一碟存款单,还有两个包着布的小盒子。
一个是装的票,粮票,副食票,布票,还有几张工业券,零零总总四十来张。
另外一个,里面装着一块玉佩和几件金银首饰,一根金钗,一幅耳镯,一对金耳坠,还有两件银饰。
张小乔数了数存款单上的钱,一共四十五张,四百八十块钱。
张小乔没想到乔刘氏这么多年攒了这么多,气愤的是却不肯给外公花一分,前世外公的身后事还是二舅找村支书借钱办的,一家子节衣缩食,一年后才还上五十块钱。
想到这里,张小乔将箱子里的东西拿了个干净,在池塘边找了几块石头放进去,锁了。
张小乔知道这两天会有小偷来,偷乔刘氏的钱。
前世小舅乔正新醉酒在外面大放阙词,说乔刘氏身上有好几百,给他买自行车都花不完。
这话被人传到隔壁大队一个小混混耳里,找了个同行,俩人合计着找个机会把乔刘氏的钱偷出来,再分赃。
这里面还有一件事儿,是关于张小乔外公的。
前世这俩小混混偷走的是外公乔至山的书箱,里面是乔家保存了三代的藏书,被他们丢在大路上,有人捡走把外公给举报了。
最后书被烧了个精光,外公乔至山蹲了三个月的牛棚,平时还会被拉着上街批斗,不到半年就抑郁而终。
俩小混混后来被抓到了,说了去乔家偷东西的前因后果。
二舅乔郑学抑制不住怒气把他们揍了一顿,装书的箱子和装钱的箱子差那么多,真是蠢货,他爹可是搭上了一条命啊。
乔刘氏则是庆幸,幸好他们没找到她藏东西的箱子,后来换了好几个藏东西的地方,这才心安。
张小乔将装了石头的箱子和钥匙放回了原处,把外公的四五十本藏书用牛皮纸裹好,加上她从乔刘氏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儿都装到麻袋里,埋进池塘旁边的一棵大柳树下。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乔家老宅就响起了鬼哭狼嚎声。
乔刘氏在院子里撒泼骂人,张小乔知道箱子昨晚被人偷走了。
”天杀的,哪个不要脸的来我家偷东西,家底儿都被偷光了……“
乔刘氏头发乱糟糟的也顾不得梳理,就坐在院子里边拍手边哭,门外和院墙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我说乔婶子,你们家有啥可偷的啊,至于这么…“说话的这个是跟乔刘氏不对付的一个寡妇。
她年轻的时候受过郑氏的恩,一直看不惯刘桂香,这娘们儿就不是一个好的,趁恩人丈夫喝醉,偷偷爬上人家的床。
“干你屁事儿,一个寡妇管的事儿倒挺宽……“
大家本来都是好心在劝慰,一听乔刘氏怼人这么难听,都慢慢散了。
张小乔刚想出门,外公带着村长和公社武装部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