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落座。
康熙在那折子上用朱笔批了几个字,然后放到一侧完成的奏折上。
抬头,看向面前垂眸静坐的英珠,“听说你那儿撵走了一个宫女,可是用的不顺心?”
他果然知道了。
英珠定了定心,两手攥着,露出几分不安,“回皇上,银簪犯了些小错,奴才这才把她送走。”
“小错?”康熙挑了挑眉,再问,“当真是小错?”
英珠默然片刻,点点头,“在奴才看来,是小错,只是奴才不敢留下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
她向贵妃禀报的是实情,但对外说是偷窃之罪。
事情发生在永寿宫,瞒不过贵妃,她自然无须隐瞒。
但在皇上面前,即便是实话,也是要有技巧的。
此事瞒不过有心之人。
比如眼前这位。
“你倒是心软。”康熙一叹,握住她柔嫩的手,“有何委屈,不必瞒朕,朕会给你做主。”
当真会做主吗?英珠心中哂笑,嘴上却柔顺道:“多谢皇上关心。”
康熙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水粼粼的眸子,一望见底的清澈,满是依恋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动,陡然将人拉入怀里,上下其手。
过了会儿,康熙炙热的眸子看着脸颊红红,目光迷离的她,捏了捏她的嘴唇,扬了扬唇角,“在朕面前,无需太过谨慎,朕不会怪你,那些欺你之人,朕便替你做主。
你是朕护着的人,没人能越过朕欺你。”
这女人过于心善,那样一个背主的奴才竟轻易饶了去,还全了主仆情分。
不过放也就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一味如此仁善可不好。
他还是得护着她点儿,警告一下那些人,免得再被人欺负了。
他可不能叫她像别的女人一样,早早地凋零。
……
英珠依旧未留下,回了永寿宫。
钮祜禄氏安排内务府新送了个宫女过来,说是今年初新进宫的。
便是尚未被人收买,可放心用的意思。
英珠便暂且用着,同样用了银簪这个名字。
由金铃调教。
没过几日,英珠去正殿请安的时候便听贵妃说了,内务府的银簪今早病逝了。
病逝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宫里每个月都有病逝的宫女太监,就像一只蝼蚁,压根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是以才会有人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
对方真动了手,可见是真的谨慎,不容许有一丝意外。
这也符合对方的行事风格。
否则也不至于走到今日。
别的嫔妃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腌臜之事,不过是身在高位,无人敢言。
那位却近乎完美无缺,出了名的宽厚仁善,只除了出身上的瑕疵。
或许正因如此,才极力维持表面的形象,来抹掉那些不堪的曾经。
不过有时候过于谨慎未必就好,谨慎是优点,却也是缺点。
过于谨慎,反而暴露了自己。
习惯了谨慎的人或许意识不到这一点,但上位者心里却门儿清。
自那日皇上的话之后,英珠知晓,即便皇上不惩罚那人,也会有所动作。
果然,皇上虽明面上不曾理会,仿佛不知,却已然半个月未曾临幸王氏了。
以前王氏承宠的那几次则落在了英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