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在那儿住了多年,看着那座宫殿,心里难免有些放不下。
毕竟是有了感情的地方。
英珠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刚夺回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早上太累,不过是睡了会儿,竟然就被那人找到了机会。
之前睡着的时候也不见如此。
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英珠走到书案后,继续抄写楞严经。
丹朱提来了膳食,英珠用了点儿,就继续抄写楞严经去了。
听说皇上留在了正殿用膳,她还是奇怪竟然会遇见皇上,还是在那个地方。
尤其是皇上还来了延禧宫。
从先前的情况来看,皇上显然一开始是没打算来延禧宫的,当时才改了主意。
她想到了当时皇上略有些感慨的神情,莫非他还是怀念主子的?
但她还是不认为皇上出现在那儿是因为主子。
或许只是路过,巧合罢了。
毕竟从那儿也可以去往永和宫,也可能是顺道去看看良嫔。
来延禧宫,或因为她是延禧宫的人,不好折了惠妃的面子,就来了。
英珠写了半个时辰,这才揉了揉手腕,坐到明间的桌前,倒了杯茶喝。
此刻天色已黑,皇上并未离开,可见是要歇在延禧宫了。
刚起身,准备梳洗更衣,就见一抹明黄出现在门口,当下心一跳,慌忙屈了屈膝,“奴才参见皇上。”
康熙负手踏入房中,身后跟着垂首躬身的御前总管魏珠。
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正殿准备和惠妃休息吗?
英珠一颗心慌跳个不停。
昨夜才与他亲密相处,现下再次同处一室,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魏珠停在了门口,并未进来。
康熙看了她几眼,在桌前坐下,食指在桌面上轻敲,另一手指了指对面,“坐。”
英珠谢了恩,神色拘谨地坐下。
“你很怕朕?”康熙看了她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
他很奇怪,他长得并不可怕,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个认知令他很是感兴趣。
英珠摇头,道:“没有。”袖子里的手却紧握着。
“朕看你胆子并不小,见了朕却总像老鼠见了猫。”康熙轻哼,脸色不渝,“朕能吃了你不成?”
当然不会。
或许是记忆太过深刻,潜意识很排斥吧。
这个男人表面有多一本正经,背地里就有多么恶劣,实在让人无法不害怕。
康熙食指轻敲着桌面,兴致盎然地看着她的脸,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英珠顿了下。
她自然不能说她的本名的,能说的只有喜塔腊贵人的名字。
好在刚醒那几天,她装作病糊涂了问过金铃,此刻,英珠略定了定心神,道:“回皇上话,奴才叫谷鲁。”
谷鲁,为纯朴,朴实无华之意。
康熙略一皱眉,道:“这个名字不好,配不上。”
配不上什么?英珠不明所以。
看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康熙叹息,心念一动,道:“朕以后叫你瑚图玲阿吧。”
瑚图玲阿,有福之人。
英珠有些意外,但还是顺从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