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番话出,那听讲之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更有那士大夫走上前来,向墨翟拱手道,“墨翟先生,本人乃是伊阙县大夫清羽知,听先生讲课四日,感受颇多,只是此番公开所讲多为诗经子集内容,可先生却说还可授讲攻伐守城、治世经国,清羽知疑惑,以先生之龄,怕不过二十七八,如此年龄,可有经历战事?可有参与治国?”
既然敢公开授课招揽学员,墨翟便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只见他拱手向清羽知道,“恰如大夫所言,在下尚未参与治国,也未有经历战事。但研读《六韬》、精学《原轸》,于《管子》多方探讨,再结合此前诸多战事案例,治国典故,形成自己一套理论,世间事结有法可依,我所授之法便是如此。”
“哦?竟有幸拜读这几本经典,不过恕在下冒昧,以先生衣着,似乎出身并不显贵,不知是如何得到这几本经典书简呢?”清羽知再次追问。
“在下祖上也曾名门出身,又得异人相传,此方面不会有假,况且若有假,授课之时一试便出。”
“这倒也是。只是在下还想佐证一番,今有一征战问题,还望先生不吝指教。”
“请说说看,战场问题现场状态纷杂,决定因素很多,墨翟所答仅以当下条件设定。”
“如此得罪了。当今晋国赵无恤上卿晋阳之城,堪称铜墙铁壁,曾发生战乱,对方数攻不得其法,以先生之意,如要攻入可用何法?”
这问题一抛出,现场顿时纷纷嘈杂起来,墨翟也是甚感意外,没想到这清羽知如此敢问,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双目凝神盯着清羽知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大夫身为一方主政,于众目睽睽之下问如此敏感话语,不怕惹来杀身之祸么?”
“这有何可怕。在下只是求知而已,若先生真有其才,可指点一二,若得清羽知信服,甘愿入先生门下。”
“我虽欲招门下,但我的门下一旦入门,不可叛逆,不可违背门中宗旨,墨门自有门规”。墨翟沉声道,“我以真心待门人,也需门人真心待我!”
说罢,将那提前刻好的门规立在案前,条例不多,仅八条:
门规一:入门者,不可背叛,如有叛逆,其他门人共伐之;
门规二:行正义,不欺弱,不恶行,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门规三:矩子为圣,门人自愿尊其主,命从于矩子;
门规四:知天意,明典刑,无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门规五:内置门人,外放门人,永忠于墨氏学说;
门规六:为贤之道,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
门规七: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不受其躯,赴士之顾困;
门规八:内外门人兼爱相处。
“县大夫,这些门规,你若入门可能遵守?”
那清羽知没想到学个知识,讨教一下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迟疑半晌,终下决心,“先生若真有本事,便遵守又能如何?还请先生教之!”
“好!此等攻城秘技,不可广泛传播,你且随我来,我单独说与你听!”
墨翟不欲广众之下讲攻城方法,欲要私下单聊,可那其他学员不愿意了,高声叫道:“先生!莫要单独讲说,也让我等听听!”
有一人这样要求,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同。如此一来,墨翟倒是不好办了,若是将那方法讲出,将来如被人利用,定会对赵氏晋阳百姓不利,很有可能还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想了想,墨翟开口道:“此等秘技,诸君若要听,可随我来,但有一条,入尔之耳,莫出尔之口,否则休怪墨某无情伤人!”说罢,右手成掌,遥向三丈开外的一块巨石劈去,就听“咔嚓”一声,那巨石从中两半,如刀劈斧砍般。
这一下,顿时惊住众人,那众人本以为墨翟一副书生模样,岂料竟有这份功夫。
“可有人要听那攻城之法?”墨翟沉声问道。
那众人之中一阵安静,约有盏茶时间,有人站出,向墨翟施礼:“小子愿听,若先生真有妙法,小子自当甘心入墨门。”
有人带头,渐渐一个、两个、三个……足有四十多人相继走出,纷纷施礼表示愿闻其详。
墨翟扫视了一下,很是满意,遂对余下的其他人说道:“既然众位没有这等决心,便还是不要加入墨门的好,日后如有不明知识之处,可前来学馆探讨,墨某随时欢迎!”说罢,带领那四十多人进了院中。
在授课厅,墨翟站在案前,其他众人围绕站好,再次扫视了一眼,说道:“墨某再声明下,若有心智不坚者、心怀恶念者此时退出,墨某不欲追究,可有?”
墨翟此话问出,眼睛逐一扫视众人,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退出:“既然如此,便在此签下各位名姓,出身吧。”说罢取出一块绢布。
那众人又踌躇了一会儿,便挨个儿都签下字。墨翟看了看将签好字的绢布收好,对众人说道:“说到攻城,要根据现场情形而定,法不从一,今县大夫此问,非常不妥,以晋阳城为例,我若当众回答实则将晋阳城之弱点暴露于天下,不说此必遭赵上卿之恨,但若发生战事,必将将晋阳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因此墨某需要诸位起誓,今番攻城方法不得说与外人,如若说出,必遭天谴日月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