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槽喷涌而出,被短剑锯齿刮住的肠子被长长地拖出来散落在地,陆远战斗服顿时给染得血红血红,沉重的尸体迎头倒下。
甩开变成一副破布袋的敌人尸体,陆远顺势从小腿边拔出手枪站起身。伞兵战斗服为了应付残酷的轨道空降而牺牲了太多性能,对上哪怕是失去甲片的动力装甲也占尽下风,陆远眼睁睁看着一个伞兵炮手活生生地被打成血窟窿。
“砰!”阿特拉斯45型手枪的4.7mm无壳弹弹迟到了太久,陆远一枪打爆了那人脑袋,但战友不可能再活过来,陆远痛苦地阖上炮手暴凸出来的眼睛,吼道:“守住防线!我他妈炸死这些婊子养的!”
陆远端起展开了的单兵便携磁轨炮,炮膛内已有预装弹,同时走廊尽头骤然涌出了一堵盾墙,陆远单膝滑跪在地,磁轨炮“嗡”地一声射出,将楼梯口轰成一片碎末,许久后,空气中的磁轨蓝线仍挥散不去。
丢下一次性的磁轨炮,陆远返身去拿步枪,临近的护栏缝隙突然冒一只大手攥住陆远脚踝,得亏陆远当机立断拔剑刺下,才逼得敌人松手,饶是如此,陆远被拉扯地失去平衡,在跌翻在地的刹那,一个红盔敌军就压了过来。
红盔扬起硕大铁拳砸下,电光火石间陆远竟是不遮不挡,反而用胸口挺身硬接!
“乓!”钢拳狠狠锤在战斗服胸甲上,陆远顿时呛得一嘴血,胸口憋闷无比,但陆远拼命之下还真就赌对了胸甲没碎!红盔立刻反手掐住陆远脖子,陆远被掐地直翻白眼,颈骨“咔咔”作响,手胡乱地摸着腿边,但怎么也够不到短剑。
“砰砰砰砰!”无壳弹打得红盔的面甲火星四溅,抬头看向朝他开火的伞兵,一手仍掐住陆远,一手抓住栏板石块掷了出去,力量之大硬是砸得那个伞兵仰头倒飞!
“噗!”红盔突然一僵,旋即暴怒地扯住刺进大腿的短剑,把陆远提到双脚离地,陆远夷然无惧地盯着红盔后的蓝瞳,一口血吐到他面甲上,这一下更是令敌军愈发狂躁。
陆远无力地垂下手,意识逐渐消散,一股熟悉的震动飞过,陆远终于吸进一丝空气,捂着喉咙咳嗽着,身边却是一具冒着青烟的下半身。
“撑住啊,老大。”一阵渗进骨子的剧痛把陆远激的双眼通红,他睁大眼,看到背着磁轨炮的审子华手中急救针液体打进体内,陆远极坚韧的意志遏制住莫大痛苦,挣扎着再度站起身来!
“都滚去战斗!老子死不了!”急救针暂时控制住伤势,陆远推开试图搀扶他的伞兵,拿回步枪,继续瞄准射击,任谁都心知肚明,再来一波机甲步兵,四号防空指挥塔上的游骑兵只有死路一条。
伞兵仅有的磁轨炮一个个打空,脉冲电池很快也窘迫,唯一充足的无壳弹却只能给动力装甲蹭点漆下来。陆远嘴里尽是铁锈味,握住最后一枚歼敌手雷,叫道:“伞兵们,留一发子弹给自己!别给舰队省勋章!”
还活着的伞兵们闻言纷纷大笑,有人笑道:“还有追授书!”
“希望给我烧个纸片妹子!”
“一吨伏特加!”
陆远起开最后一枚歼敌手雷保险栓,叫道:“这他妈才是老子的弟兄!”
“轰!!!”莫大的爆炸声震地陆远脑袋发昏,探头一看,喉头微动,一颗手雷能将三个并排顶着盾牌的机甲步兵炸地血肉横飞??又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伴随着机炮“噔噔蹬”连贯规律的枪响。
“是炽天使!”
绰号“炽天使”的战斗武装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肩上电磁机炮横扫开周遭敌军机甲步兵,所过一地,无不披靡!两挺20mm机枪出膛声这会儿在陆远耳朵里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之音。
“炽天使”犹如狼入羊群,不消片刻打得火控塔下的敌军节节败退,撵得他们落荒而逃,战斗武装向B小队方向咆哮而去。
陆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抹去面甲血污,骂道:“来的真他妈晚!”
背后指挥室里一阵惊喜声,“成功了!黑进去了!”技术军士叫道。顷刻间,外头所有的自动炮塔全部哑了火,一个心跳后,再度旋转起烧地通红的枪管,只不过这一次,对准的是敌人!
长距通信里响起陆远嘶哑嗓音:“已控制敌军火力!重复一遍,已控制敌军火力!敌军正在败退!所有单位,立刻向星碑坐标区域进攻!发送信号,第二轮空投可以进行!”
有伞兵攀上指挥塔顶,钉入一枚量子通讯器,万分之一秒后,停泊在高轨道的运输机群当即打开货舱,不可计数的无人机、空投舱释放出来,要塞的火控权已然变更至己方,是时候占据制空权了!
天穹流星再起,而战斗远未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