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见行藏已露,闪身出来,大老鼠看见了他,也不下羊,趾高气扬道:“汝是何人?竟敢隐藏此处,莫非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吗?却是打错了算盘,吾辈岂易擒哉?纵有埋伏,也视如等闲。”
老鼠拿腔捏调还真有点像模像样,林麒忍住好笑,道:“在下林麒,yin身出游,是想解决刘家村悬案,寻找玉娘下落,这位鼠兄,可有消息?”
林麒一声鼠兄,已是给了这大老鼠面子,一个成了jing的鼠怪罢了,还能叫老爷?他是这么想,其余老鼠却不这么想,就有老鼠怒斥道:“这是解元老爷,乃前朝翰林亲自点的,怎能如此没规矩,称兄论弟的成何体统?”
林麒愕然,叫了一声鼠兄,还是自己高攀了?他却不知道,当先这个大老鼠,还是真位解元,前朝南宋时,青田乡试,那时老鼠还没成jing,偷吃时被一野猫发现,窜到了前来监考的翰林所住之处,那夜翰林批卷到了深夜,有些困倦,年老昏花的想着点完乡试头名就去睡觉,铺开了卷子,沾了笔墨,嘴里嘟囔:“当点你为解元。”笔端下沉,却在这时,老鼠被野猫追得惶急之下,窜上了桌子,恰好这一笔点在了他身上。从那以后这老鼠就以解元自居,到了山中修身养xing,成了jing怪。
其余老鼠对林麒怒目而视,鼠解元却是个懂礼数的,大声道:“尔等吵嚷什么?失了体统,吾辈要以德服人,怎能大呼小叫,没了礼数……”一众老鼠也真是听他的话,竟然谁都不在做声,看来鼠解元在这群鼠怪当中颇有威信。
鼠解元喝止住了群鼠,跳下羊背,对林麒拱手道:“阁下莫非是抓鬼驱邪的法师?”
林麒也拱手:“不敢,我与刘伯温相识,来此处也是助他脱困,这位先生,若有指教,在下感激不尽。”
鼠解元听林麒如叫他先生,乐的嘴上长须颤动。兽类最是羡慕人身,更对人间礼乐教化充满尊敬,但凡有了道行,成了 ren身,像是这样就能与人类等同,鼠解元虽然还不能幻化人身,却也学人一样穿衣行事,可见生而为人是何等幸运的事。
鼠解元道:“老夫也曾听说青田刘基学贯古今,乃是天下少有的大才子,虽然所住甚近,却是一直无缘拜见,既然你的他的朋友,必定也是饱学之士,见礼了,见礼了……”说着竟然躬身弯腰,要行大礼。
林麒见鼠解元磨磨唧唧,半点也不爽利,行起什么礼来,心中焦急,忙道:“先生是有功名的,可不敢当解元大礼,先生,咱们闲话少叙,你可知道玉娘下落?”
鼠解元摸了摸几根鼠须,道:“玉娘的事,老夫也有听说,也瞧见了那妖人掠了玉娘去了何方,奈何妖人是个厉害的,老夫也不敢靠的太近,更不知他使了什么邪法,将这两座山摆弄的yin气森沉,吾等鼠辈虽是兽身,却也仰慕教化,无奈就要搬出这里,却是遇见了你。”
林麒闻听鼠解元见到过玉娘,急忙问道:“先生何时见到的玉娘?劫掠她的贼人又是何模样?又是去了何方?”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又急又快,鼠解元却仍是不紧不慢的模样,道:“一月前老夫正在晨读,见到一个蒙面的贼子,肋下夹了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匆忙而行,事后叫儿孙去打探了一番,才听说刘家村的事,吾等在此为家,往ri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常去刘家村打打秋风,本想着回报一番,奈何那贼人身上yin煞气息太过浓烈,道法不浅,万万不是吾等能得罪的起的,也就罢了。老夫虽然年迈,这一双眼却好使,眼见那贼子挟了玉娘奔石门飞瀑去了。”
林麒沉声问道:“可知那贼子年纪几何?既然是一个月前的事,是不是那贼子带玉娘走之后,此地才被yin气笼罩?”
鼠解元咦的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真是如此,当ri见了那贼子掠了玉娘,随后此地yin煞气息就浓厚了起来,哎呀,那贼子倒也是个有大本事的,竟然能将此地百里方圆封住,渍渍!真是个了不得的。”
林麒又问:“先生可否指点一下石门飞瀑所在之地?”
鼠解元道:“飞瀑所在之地甚是荒僻,得翻山穿洞,别看刘家村世代祖居在此,却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我就是告诉了你,七扭八拐的,怕是你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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