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吗?!”允翼满脸怒气,双眸集聚着寒意。
“皇上……”云清媛声音哽咽,“臣妾并无不敬的意思,只是香缨寄托着臣妾对家母的思念,臣妾舍不得。家母一生为臣妾劳碌,臣妾更是不忍让她劳累。”
“好啊,朕的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如此多借口!你和朝廷的官吏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多多借口推脱!”允翼听了她一席话,更加恼火,把今日上朝的不快全都释放出来。
云清媛没想到自己的话更加激怒允翼,记忆中,皇上温润如玉,神情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更不会发怒。
她红了眼圈,已不晓得再说什么才好。
“苏彦,传朕旨意,除云氏才人位份,即日遣去暴室!”允翼字字冰冷,铿锵有力。
“皇上息怒!臣妾并没有对皇上不敬啊……”云清媛惊恐地大喊着,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下,粉黛和眼泪糊成一团,狼藉一片。
季香知道暴室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服苦役的鬼地方,一进去,不出几天,恐怕就熬不住了。季香也惊得放下衣裳,忙磕头说:“皇上饶了娘娘吧,其实……”
“季香!”云清媛唯恐她说出来,那时候就不仅连累了陶芷鸢,而且还是欺君之罪,“我罪无可恕,你不用为我求情。”
季香停住不再磕头,咬住嘴唇不再言语。
“皇上,云才人也是爱母心切,皇上看在云才人这份孝心就网开一面吧。”苏彦俯首求情。
允翼面色缓了缓,静了静,说:“也罢,你每日抄一篇佛经,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惜云阁,朕不想再看见你。”
“谢皇上恩典。”云清媛心中无声地下着雨,这句话,痛斥心扉!
曾经她眼前这个男人还把自己捧在手心上,让自己觉得幸福便是这样,原来,自己一直处在痛苦的边缘。
允翼没有再看她,准备走出内殿,苏彦见状也马上起来跟上去,允翼回头看见苏彦准备放回桌面的香缨,他冷哼一声,复又转身回去夺过香缨,扔在地上。
“为什么朕喜欢的东西偏不给朕!”说完,便离开了惜云阁。
云清媛依然跪在地上,虽然垫着地毯,但是依然觉得冰冷。
“娘娘……快起来吧,不然一会便沾染了寒气了。”季香过来想要扶起云清媛,云清媛推开她,盯着她跟前那个香缨,突然痛哭起来。
“他说他不想再看见我!他不想再看见我!”云清媛失了以往的温柔,抱头痛哭。
她真是傻,还妄想他会待她如民间夫妻一样。
她像发了疯似的,爬过去拿起那件蓝色的衣裳,自己还想着在家宴上能再次夺得他宠爱,可如今看来,是奢想!
她想撕破衣裳,却又撕不下手,眼泪滴落在衣裳上,这是陶芷鸢对自己的心意啊。
“娘娘,等皇上消了气,一切会好的。”季香看着失常的云清媛,心里又痛又急。
她轻轻摇头,声音绵长:“自作孽不可活,是我自取的。”
她和其他女子一样,都想穿上大红嫁衣嫁给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可惜,她是宦官之后,必须进宫。
她不可否认,当初让陶芷鸢代替进宫是有私心的,但不是宫中的荣华富贵,而是她想父母的晚年欢愉。
这是上天的安排,她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