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能看到的情节,腰间别着短火枪和水手弯刀的维京海盗手里拿着登船时用来砍断索具和网的登船斧。
他们的船上装着几架大炮,大炮旁边还准备着大小不一的铁球,另外还有发射专门用来对付敌人桅杆的铁链弹——用长铁链连接的两颗大铁球。
维京海盗一上船便到处搜刮抢掠,把金银财宝全都一股脑儿地倒进他们的麻袋中,甲板上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惊慌地四散逃窜。
满地都是碎掉的玻璃碎片,尖锐刺耳的大喊大叫混合着乒铃乓啷的物体碰撞声,人群中一片混乱。
一片嘈杂声中,槐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时宴分开了,她被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间,被迫随着人流往前走。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落水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高昂刺耳的尖叫声,“啊!——有人落水了!——”。
——
天空不知道何时阴沉了下来,灰白而高远的苍穹下,无数黑色的云团在狂野地四处奔袭,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宛若洪荒野兽般令人胆战心惊。
蓦然雷声轰隆,伴随着刺眼的蓝色闪电,“轰隆”一声巨响,大滴大滴的雨滴从黑压压的天穹上掉落下来,海面翻涌起巨浪。
“是时先生落水了!”
“快来人!快来人啊!”
“时先生被海浪卷走了!”
“……”
硕大的雨滴砸在甲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槐桑光洁如玉的小腿,她原本精心梳起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软塌塌地贴在额间,白皙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槐桑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起来,好像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处涌上来一股窒息的痛意,四肢无力,软软地倒了下去。
槐桑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好像看到了戴泽琛噙着笑意向她走来的身影,而一旁闹事的海盗们不知何时不见了。
整个“深海”号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明媚的阳光,略微燥热的温度,古旧的教堂和斑斓的建筑,碧蓝的海洋,以及一手遮天的“影子政府”黑手党——这里就是浪漫迷人的西西里。
槐桑是被透过落地窗的明媚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这是……哪儿?”,槐桑恹恹地睁开双眼,撑起疲惫的身体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古典奢华的房间充满了浓郁的地中海风格,线条简单、款式鲜明的大理石家具镶嵌着银丝金箔的装饰,桃花心木制成的衣柜上点缀着贝壳与莨苕叶的装饰,房间的角落还摆放着栩栩如生的狮子浮雕。
高高的罗曼式圆筒穹顶印着富丽堂皇的壁画,房间的主题采用着丰富却饱和度高的颜色进行装饰浪漫且富有诗意,仿佛处在梦境之中。
“夫人,您醒了。”,佣人捧着一捧新鲜的花束推门而进的时候,就看到槐桑恹恹地耷拉着小脸,白嫩小手不安地攥紧了光滑柔软的丝绸床单,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懵懵懂懂地看着她。
就像是听到风吹草动而警惕地竖起两条长耳朵的小白兔。
“先生正在楼下等您,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吗?”,佣人把今晨现摘的玫瑰插进花瓶里,躬身询问槐桑。
长着一副异域面孔的佣人z国话说得很好,至少槐桑听不到她的口音。
“夫人?……”,槐桑面上一片茫然,神情有些飘忽,喃喃自语道,“时宴被救起来了吗?”。
“夫人,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吗?”,佣人没有回答槐桑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没有起伏,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不用了……”,槐桑见得不到回答,鼓了鼓白嫩的脸颊,红润的小嘴撅起来,感到有些委屈,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呜呜呜……这里是哪里呀?都没人告诉她……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她被绑架了吗?可是看起来不像呀?……
“衣柜里有先生为您准备好的衣服,我就在门口,夫人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叫我。”
——
槐桑慢吞吞地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戴泽琛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身影,她脚步一顿,面上露出疑惑茫然的神色。
戴泽琛怎么在这里?
戴泽琛神色懒惰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戴泽琛抬起头,就看见槐桑身上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裙,就像是被他圈养在自己领地的漂亮小猫。
槐桑身上穿着一席乳白色的丝绸长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波光粼粼的光芒,衬得那张漂亮的小脸更加惊心动魄,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带着不染尘埃的圣洁气息,让人不忍心亵渎半分,只可惜……
槐桑遇到的是戴泽琛。
戴泽琛眼神微暗,半敛的眼皮掩去眼底的暗涌,舌尖顶了下腮帮,低低地笑了出来。
圣洁纯白的天使,就应该被恶魔拽入深渊,染上黑暗的气味。
戴泽琛起身来到槐桑的身边,亲昵地揽上她的肩膀,嗓音带笑,“桑桑饿了吗?来吃早餐吧。“。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槐桑不安地眨眨眼,被戴泽琛禁锢住的肩膀挣扎不开。
“我们不是在邮轮上吗?然后有杀手杀死了鲍勃先生,还遇到了海盗……”
“对了!时宴还落水了!”,槐桑面露焦急,“他被救上来了吗?为什么……”
“嘘……”,修长的手指覆上槐桑喋喋不休的唇瓣,戴泽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浓墨般的狼眸,眼底有一瞬间的猩红闪过。
“桑桑还是不要说无关紧要的人了……否则我会生气的……”
“这是我和桑桑的新家。”,戴泽琛俯身附在槐桑的耳边,吻了吻她白皙小巧的耳垂,眼底沉黑隐晦,“桑桑喜欢吗?”。
“我们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了。”,戴泽琛抱着槐桑的腰肢,慢慢收紧的力度像是缠绕住猎物的蟒蛇,“桑桑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什么?……”,槐桑惴惴不安地拽着戴泽琛胸前的衬衫,平整的白衬衫被拽出一片褶皱,“我不是和时宴……”
槐桑荏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长长的睫毛濡湿了些微泪意,湿重地黏成一捋一捋,看上去好像快哭了。
“他已经死了。”,戴泽琛轻笑一声,抬手拂过槐桑沾着泪珠的眼尾,眼底隐藏着疯癫的血红,“桑桑不开心吗?明明是他逼着你结婚的,如今他死了……”
“桑桑不是就解放了吗?你应该开心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