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谷主!”
“嗯?”,符牵机回过神,就见符星河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符星河发现,自从谷主出完这趟远门,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的。
符星河时不时地,就能看见符牵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嘴里还常常自言自语。
“谷主您又走神了!”,符星河来找符牵机询问关于各类草药的功效,半天没听到回答,符星河疑惑地抬起头,果不其然见符牵机又走神了。
“谷主,您自从这次回来后就总是走神,您……是遇到了什么人吗?”,符星河皱起包子脸,表情复杂。
谷主他该不会是……被人骗了感情吧?
“抱歉,我又走神了。”,符牵机闻言一愣,那双清冷幽寂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不过……星河为何会这样觉得。”
“因为,您这个样子就像……就像思念远行丈夫的妻子。”,符星河挠挠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歧义,连忙解释道,“徒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很像而已。”
“无碍。”,符牵机目光下敛,长睫在眼睑下扫下一层阴影,淡淡地应了一声,清冷的眸子却翻滚着波涛。
思念丈夫的妻子吗?……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
——
符牵机本以为他与槐桑不会再见面了,他会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和丹草药材共度一生。
而那娇养在金銮琼殿的娇娇公主,会嫁给身份地位相当的人,继续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比如君泽宸,比如……君鹤鸣。
但命运总是很喜欢和人开玩笑,符牵机很快就再一次见到了槐桑。
“谷主,寿王想见您,现在……正在谷口处等着呢。”
“我不是下过命令,见到鹤鸣请他直接进来就好了,不用特地向我通报。”,符牵机撂下毛笔,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小厮满脸焦急。
“不是……谷主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眼吧!”
符牵机匆匆赶到谷口时,就见君鹤鸣怀里抱着槐桑,焦急地踱着步。
槐桑安静地缩在君鹤鸣的怀里,双目紧闭,脸颊泛粉,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永乐公主……这是怎么了?”,符牵机一惊,连忙走上前去拭了拭槐桑的额头,又探了探槐桑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
“桑桑不知为何突然一觉不醒,太医查不到病因。”,君鹤鸣神情严肃,“我只好来找你了。”
“且把永乐公主交给我吧。”,符牵机张开双臂接过槐桑,把她稳稳地抱在怀里,垂着眸子,冷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
温暖刺眼的阳光透过树间洒下,在符牵机挺拔宽阔的后背处映出点点光斑,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符牵机墨色的长发随风清扬,月白长袍轻舞,脸上是温和柔软的笑意。
永乐公主……又见面了。
——
槐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草长莺飞的春天了。
温柔的晨光透过轻纱窗帘照进房间,窗外穿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啁啾声,槐桑迷迷糊糊地从沉睡中醒来,白嫩小手揉了揉双眼,艰难地睁开眼皮。
“唔……”,她这是在哪儿?
槐桑撑起疲惫的身子,靠在软垫上,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这是一间精巧小室,四周挂了绘着锦绣山水的壁障,一道漆嵌百宝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芙蓉纹路窗半开,炽碎的阳光透过檀色的金丝篾帘筛进屋内,跳动在重重烟帐之上。
桌上的紫金香炉做成精致的小兽模样,吐出的香是水木香,对于久病初愈的槐桑来说,闻起来分外清爽。
屋内地底皆由白玉铺成,上面铺着龟背如意花样的绒毯,金丝楠木高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斜插了几支海棠花。
一张象牙雕云龙花鸟纹镜奁上竟并无多少妆匣首饰,梨木雕花拨步床边悬着金纱罗幔帐,帐上遍绣兰草,无一不透露着精致。
“你醒了。”,符牵机执着几束芍药走进屋内时,就见槐桑懵懵地坐在床上发呆,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永乐公主怎得这样看着在下?”,符牵机把刚采的芍药换到花瓶中,好笑地坐在榻边,伸手把槐桑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捋顺。
“我这是在哪儿呢?你怎么在这儿?”,槐桑没意识到符牵机亲昵的动作。
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世界好像变了个样子一样?
“永乐公主现在在药王谷,在下在这里给公主殿下治病。”
“我又生病了吗?”,槐桑轻眨双眼,歪了歪头,表情茫然,“可是一点都不疼呀?”
“……我已经给你治好了。”,符牵机手下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丝痛苦。
“永乐公主饿了吗?现在……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了。”,符牵机转移了话题,果不其然见槐桑眼睛亮了起来,“我要吃糖糕!”
“啊……”,槐桑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攥紧了符牵机的衣袖,“糖糕还在宫里呢!”
符牵机似乎没想到槐桑还记得他送给她的小猫,脸色错愕了一瞬,倏而笑了起来,“那……让鹤鸣把糖糕送过来好不好。”
“嗯嗯!”,槐桑重重地点点头,“让皇叔快一点!”
——
用完了午膳,符牵机带着槐桑沿着药王谷散步,权当消食了。
“那里种的是秦艽,是一味祛风湿的药材。”
“那个长得像油纸伞一样的植物是鬼卿,可以散寒止痛。”
“那个是……”
符牵机耐心地向槐桑介绍着药王谷种植的药材们,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槐桑的身上。
有路过的小仙童见到他们,暧昧地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走远了点。
槐桑看着眼前新鲜的一切,只觉得这简直和话本中描述的世外桃源一模一样!
“谷主!”,符星河跑到两人跟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槐桑,拽了拽符牵机的袖子,示意他低下头,悄悄地开口,“这就是主母吗?”
符牵机点点头,带着笑意的眼神和槐桑对视,阳光的斑点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晃晃悠悠在他脸上跳动着,愈发显得那个笑容生动至极。
“你们在说什么?”,槐桑好奇地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人。
“无事,星河在问我一些关于草药的问题。”,符牵机摇摇头,抬手抚了抚槐桑的脸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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