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檀木打造的步辇,辇身由一条条金丝绣线织就而成,槐桑坐在由上等蚕丝做成的软垫上,辇壁镶嵌着大量夜明珠,将整个步辇映照得光彩夺目。
摇摇晃晃的豪华步辇向乐澜轩的方向前进,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停下脚步行礼。
待到悦耳清脆的铃铛与流苏声渐渐远去,粉衣宫女起身看着槐桑远去的背影,“永乐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看这个方向……好像是长春宫的方向?永乐公主去那儿做甚?”一旁的小太监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不解地问。
“永乐公主的心思岂是我们做下人的能随意猜忌的?快走吧!一会儿荣妃娘娘该等急了!”
绿衣宫女似是其中品级最高的,她的话音一落,其他低等宫女和太监纷纷低头应是,加快脚步赶路了。
乐澜轩——
“喂,快起来!永乐公主来了!”门口偷懒的太监推了推身边小憩的同伴,慌里慌张地喊着,“快点起来!”
迷迷糊糊的太监俩赶紧起身,拍平了衣摆的褶皱,正了正头上歪掉的乌纱顶帽,检查完全身上下没有失礼的地方,恭恭敬敬地站在乐澜轩门口恭迎槐桑的到来。
扎那在房间里听到了门外小太监慌张害怕的话,呆滞的眼球转了转,那双被视为不祥的异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立马消失不见,像一尊石像一样端坐在房间中央的石板床上不动。
奢华的步辇在一座荒凉简陋的院落前停下,槐桑打量着眼前寒酸的宫殿。
窗棂半巧,潮湿的砖缝里滋生出隐约的青苔,盘缠的藤蔓四处横生,几株古树遮天蔽日,枝叶随风婆娑,树下荒草萋萋,一片萧瑟。
“这就是乐澜轩?”小太监谄媚地迎上前行礼,槐桑扶着秋瑾的手臂下辇,嫌弃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破烂。”
“公主殿下,您是如此玉叶金柯之身,怎可降尊纡贵这种地方?”春笙也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扶着槐桑另一只手臂,“还是尽快回宫吧!”
“公主殿下的事情岂容下人议论!”齐嬷嬷在一旁严肃地告诫着春笙莫要质疑槐桑的决定,春笙自知失言,躬身请罪后便讷讷地退到一旁。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人推开,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片大片刺眼的阳光洒进漆黑的房间里,扎那转动着眼球看向门外,正好与槐桑好奇懵懂的视线对上了。
“啊!”槐桑被他如死物一般僵直的眼神吓了一跳,扶着秋瑾的手后退了两步。
那两个小太监见此立马狐假虎威地呵道,“大胆!”,随即又挂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凑到槐桑身侧,“永乐公主,需要奴才教训他一顿吗?”
“不用,都退下吧。”槐桑挥挥手,示意别来烦她,身边的人都退下后,槐桑抬脚踏进空旷又简陋的房间里,来到扎那面前扬了扬小脑瓜,“你便是若羌国送来的质子?”
槐桑今日穿着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高高梳起的惊鸿髻简单地用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固定,扎那盯着她不说话,只觉得槐桑像他的家乡的鬘华花一样娇艳。
扎那盯着槐桑头上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的摇坠,动了动手指,……想摸。
“你怎得不说话?”槐桑看着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发呆的扎那,突然恍然大悟,“哦……你是哑巴吧!”
听闻战败国送往战胜国的质子都是在皇宫中不受宠的孩子,因为身体有缺陷,抑或是遭人陷害而被选中,前往异国他乡作为人质。
槐桑一时想起了话本里描述的画面,不禁把扎那可怜的一生都脑补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神带上几分怜悯,“怪不得不会说话,真可怜。”
扎那看着原本像高傲的小凤凰一样指气昂扬的少女不知脑补了什么,变得柔软了下来,漂亮的异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木讷呆滞的模样。
“你的名字是什么?”槐桑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砚台,“写给本宫看看。”
扎那的眼珠随着槐桑白嫩泛粉的指尖移动,喉结上下起伏,……想含。
“写字也不会吗?”槐桑眉心一拧,苦恼地皱了皱眉头,那她怎么叫他?难不成“质子”“质子”的这样唤他吗?
扎那见此站起身,槐桑这才发现他竟长得如此高大,扎那只穿着一件粗白布对襟直衫,衬出鼓鼓的肌肉形状,胡人血统让他看起来高鼻深目,长相带着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
扎那走到槐桑面前,抬起粗粝的手指轻碰槐桑的秀眉,似是想帮她抚平愁绪,槐桑这才发现他整整比自己高出了两个头,槐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粗白布衫的扣结。
“你……”槐桑话音未落,扎那便好似知晓她想说什么似的,屈膝半蹲,和她的视线齐平。
“你的眼睛真漂亮。”槐桑看着那双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异色瞳孔,碧青色和琥珀色的组合让他丰神俊朗的面容变得乖巧起来。
扎那盯着槐桑慢吞吞地眨眨眼,槐桑忍不住抬起细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被阳光染上淡金色的睫毛,被迷惑住般喃喃开口,“好漂亮……”
扎那闻言乖巧地侧头蹭了蹭槐桑的小手,毛茸茸的发丝扎的槐桑手心痒痒的,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怎么跟狗狗似的?”
扎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槐桑的手心,就好像真的小狗一样在讨好主人,”呀!”槐桑被手心中传来的湿漉漉的感觉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出什么事了?”槐桑的惊呼引起秋瑾的担忧,她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您还好吗?”
“本宫无事。”槐桑嫌弃地看着湿漉漉的手心,不高兴地瞪了扎那一眼,“本宫的手都变得黏糊糊的了!给本宫擦干净!”
扎那盯着槐桑浸满了惑人绯红的眼尾,眸色渐深,……想舔。
扎那拿起挂在木架上的手帕,放到瓷盆里用水浸湿,站到槐桑面前指了指石板床。
“什么意思?”槐桑正伸着手等扎那为自己盥洗,结果就看到他拿着湿漉漉的帕子站到她面前不动了,“要让本宫坐在那里吗?”
扎那点点头,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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