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阿九所在的店,毫无例外地遭遇了检查,这店里大多数的食客只当做无事发生,原本阿九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
可是,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过于明显,他很显然就是逃窜进来的难民之一,甚至还嚣张地保持原貌,连脸都没洗,衣裳都没换。
正愁无法向秦淮交差的守卫们将男人团团围住,有个为首的守卫拿刀抵在了男人脖子上,说道:“走吧,违反了敕令,得去牢里带上几天。”
男人连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为所动,他只顾着吃剩下的面,连守卫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作威作福惯了的守卫们哪里能接受这样被无视?手起刀落就要将男人直接一套组合刀法带走。
然而刀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是阿九拦住了它。
“你们这样就太过分了,明明只是来此避难的可怜人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阿九仗义直言道。
“姑娘,你没去过南边吧?”队伍中有个士兵说道:“南边的人几乎要把我们视作蛮族,当成敌人,所以凭什么我们要在南边有难的时候帮助他们?等着他们到时候倒打一耙?”
“我并非此意,”阿九解释道,“你们如此对待南方的流民,等到有朝一日边境遇天灾人祸,你们该逃亡南方时候,会遭到同样的报应的,到时候人间,只会流传南下的人有多可怖的传言,而这样的传言将最终形成定势,我想没有人喜欢这样的定势。”
为首的人看起来听进去了阿九的话,他拦下了想要暴起拿下人头的小弟,对阿九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去年大衍丢失大量城池的时候,我有家人南下,不过,这是郡守大人下达的任务,也并非我等小人物能左右的。”
阿九提起气来,做好了一守卫打一架的准备,毕竟他们看起来那么信誓旦旦。
不过那个为首的守卫来了一句但是,“但是我决定放过他,你记得带他去洗漱换新衣裳,下次再遇见就格杀勿论。”
为首的人将刀收了起来,其余的守卫也跟着江刀收回了鞘,转身离开这家店铺。
那男人仍然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地将汤面吃完了,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阿九默默叹了口气,心道,她从山上的村子逃离了之后也没像这人这班模样,这人是经历过什么?
想着,阿九还是认命地给男人找了个帮忙洗澡的人,又随便买了几身男子穿的衣裳。
男人洗漱之后,就肉眼可见的与这边关格格不入了,他像是生来就待在风光霁月之地,在锦衣玉食堆里长大。
阿九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心道,这人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阿九想起来眼前人到底是谁,人家已经先开口问了:“你能联系上唐昭吗?”
他一说唐昭,阿九记忆的那根弦就被拨动了,她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人是谁。
阿九满怀着惊愕与诧异,用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世子殿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