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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怎么没来?”
“你没听说吗?国师闭关炼药,比之唐大将军平叛归来,还是陛下的丹药更重要些。”
“唐大将军,”有人高声说了一句,并缓缓地站起身来,那是个面貌有些阴郁的男人,他穿着仙鹤的补服,须发灰白,似笑非笑地端着酒杯,看向唐昭,“如此有功于社稷,孟某自愧弗如,想敬大将军一杯。”
“能得孟相如此称赞,倒真是少见。”唐昭的脸上也挂着假模假式的微笑。
“孟相既然这样说了,那孤也该敬杯酒才是。”肯定没到能喝酒的年纪的太子,端起酒杯,想仿照年轻时的父皇结交群臣。
孟相嘴角的笑意加深,却让人觉不出是好意还是歹意,三人同时一饮而尽,两个成年人无事,年纪小小的太子,却当下满脸通红,向玄帝告罪提前离席。
玄帝看起来并不大高兴,只是后面继续歌舞升平,直至宴会散去也再未发生任何事。
“唐卿留步。”在其他官员退去时,玄帝叫住了唐昭,也叫住了想要赶快离开的阿九。
偌大的延庆殿里只剩下玄帝、唐昭、阿九还有那位花贵妃。
阿九自知自己听不懂那些明里暗里打哑谜的话,便只是老实站着,四处看。
花贵妃的眼睛不好吗?她看着那双漆黑却模糊的眼静静想着,可是或许是延庆殿太空旷了的缘故,她的想法,不小心从嘴里溜了出去。
“正是,”花贵妃勾勒起了一个虚弱但温柔的笑容,“不过是老毛病了。”
她回答完阿九的问题,便笑着对唐昭说:“其实在宴会后叫你们留下也是本宫的主意,本宫想着大将军已然二十又三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想来老夫人若是知道也必定是心急如焚,于是便想着给大将军个体己的人,不过没想到大将军已经找到了知冷热的人,倒显得本宫这番心思有些多余。”
花贵妃似乎十分体虚,这样的一段话让她说的断断续续,阿九甚至听出了气若游丝之感,但那对唐昭关怀的态度,看上去就仿佛是体贴而慈祥的长辈一般,甚至让人忽略了她看起来明明与唐昭差不多大。
“花儿是一番好意,想来唐卿会领情的。”或许是因为方才花贵妃开口了的缘故,玄帝的态度也和缓了下来,只是语气仍然有着威胁之意。
唐昭并不想违逆君主,至少目前还不想,于是便只有点头称是。
于是从影影绰绰的延庆殿后,走出来一位红衣的女子,看上去与阿九差不多大,她看着唐昭不卑不亢地行过一礼,腰背如松柏一般挺直,神情倨傲,仿佛她本该是身份高贵不可一世的存在。
“本宫眼睛不大好,就喜欢看鲜亮的颜色,月娆是本宫这里最鲜亮的那一抹了,本宫今日便将她送给将军。”花贵妃一手撑着脸颊,看着月娆的眼神满是慈祥与宠溺,仿佛是见到女儿找到了好归宿的老母亲一般。
可是她看起来,分明比月娆大不了多少。